他拿起碘伏,仔细地替他上药。
高以航身上的伤口比手上严重很多,贺修衍是练家子,拳拳生风。
他刚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都没有注意到伤口有多难受,现在清醒了几分,周身都疼了起来。
“我再次替贺修衍跟你道个歉,他性格有些别扭,在乎的东西从来不会说出口,等到别人要拿走的时候,却又开始着急。他小时候承受的东西太多,很早便成熟了起来,却又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个性使然,他第一次遇到自己在意的人,所以才会慌了神。”
高以航疼得脸上的表情都分裂了起来,听见贺长齐说的话,他愉悦道,“在你嘴里的贺修衍怎么跟个小可怜似的,你难道不知道,他对于别人而言,简直是魔鬼一般恐惧的存在。”
贺长齐笑了出来,“他要是真的这么恐怖,你怎么还三番两次地气他?”
他在来桐城之前,也算是听说了俩人之间的一些恩怨。明明是一两句话便能解释清楚的事,他却偏偏让贺修衍误会了。
高以航冷哼了一声,一向稳重内敛的人突然有了些孩子气,“我看不惯他。”
“在我这个亲小叔面前说我侄子的坏话,你不怕我记恨你吗?”
“那你记恨我了吗?”
“恨倒是没有,但是记住了。”男人话音刚落,高以航的心里像是被电击了一下,连带着骨头都烫了起来。
两人沉默了下来,窗外偶尔响起了几声蝉鸣。
贺长齐的视线静默地落在他身上的伤口上,他的目光认真,像是在做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男人的眼眸很淡,如水墨一般自带风情,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
高以航跟他认识这么久,基本上没有见过他因为什么事而激动疯狂,除了那一次。
高以航眼眸微深,他摇了摇头,挥去了心里那些荒诞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