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霍城爵。
霍城爵低着头看书，“看我干什么，你想去就去。他讨厌我，又不讨厌你。”
“那也……不一定啊……”沈烟喃喃自语。
在凌屹办公室的那天，两个人谈的就已经很不愉快了，如果不是及时收住，大概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沈烟犹豫再三，最终揉了揉沈晔的头发，“走吧，妈咪带你去看看他。”
组织的私人医院里，凌屹穿着病号服，依旧戴着金丝眼镜，坐在窗前。
“干爸！”沈晔难得表达热情，跑到了他身边，“干爸，谢谢你。”
凌屹的目光只放在沈晔身上，没看沈烟一眼。
他接过来沈晔手里的东西，“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沈晔带着些许眷恋，朝他身上倚，“该说的，你救了我啊！”
“你是我儿子，救你是应该的。”凌屹微笑着说。
沈晔之前也出过危险，凌屹也救过他，他也这么说过。不过那时候，他们还都不知道沈晔的亲生父亲还活着，是霍城爵。
而如今，这话说出口，凌屹自己都维持不住笑容了。
干爸和亲爸总归差了层亲疏关系，否则那日他和霍城爵打起来，沈晔就不会想尽办法的联系沈烟回家。
沈晔心思细腻敏感，凌屹的突然沉默，让他心里不舒服，可他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解这样的气氛。
“他知恩图报不是很好的事情吗？既然感谢你，你就受着吧。”沈烟开口。
凌屹这才把目光挪到她身上，眼神里带着希冀，“那你呢？”
沈烟神色有些冷，“我也感谢你，没有你，我们救不出小晔。只不过，我是成年人了，知道人和人的相处不能一味的你帮我而我不知道还，也知道人不该全心全意的依靠另一个人。”
凌屹苦笑，在他面前，她永远理智。
沈晔看了看妈咪，又看了看凌屹，“干爸，妈咪说的不对吗？”
凌屹点头，“说的对。你是小朋友，所以干爸保护你很正常。小晔，你先出去，干爸有话和你妈咪说。”
“好。”沈晔说不出哪里不对，可就是觉得妈咪和干爸之间好像没有以前关系那么好了。于是，他干脆的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沈烟听见关门声才开口，“你伤怎么样？严重吗？”
凌屹调整了下坐姿，半躺在了椅子上，“我没事。倒是你，恭喜你，官复原职了。”
沈烟轻皱了下眉头，“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回去。”
“可你宁愿回去，都不愿意接受我的保护。”凌屹心里钝痛，目光隐忍克制。
“我没理由一辈子接受你的保护。”沈烟不顾他伤还没好，直言自己心里话。
“就这么不喜欢我？”凌屹胸口发闷。
他一生心高气傲，如今直白问出这句话来，出口便是伤。
沈烟沉默片刻，委婉的做了个措辞，“我不止不喜欢你。”
凌屹苦笑，“我和别人比什么，说到底就还是不喜欢。”
不喜欢别人，也不喜欢他。那他和别人有什么区别，他想要的根本不是沈烟的友情。
沈烟看出他的不满与不屑，反正说都说了，不如今天把心里话都说明白。
“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选一个人过后半辈子呢？凌屹，我一个人过的很好，很自在，很漂亮。”
“我不仅不喜欢，而且不想要。”
“回到组织或许会限制我的自由，可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保护我的孩子。被规则束缚后的自由，也是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