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是，她不敢往前走一步。
往前迈一步的行为不难做，难的是后续的发展。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低着头？”禇常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带着不近人情的困惑。
他好像个看客。
看了许多悲欢离合，却没有一样能进他的心里。
杨蕊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滚了下来。
她起初低着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心里有无数种情绪在冲撞，这些激烈的情绪，把她的身体当成战场，在里面不断的厮杀，痛彻心扉。
只有她痛苦，别人什么都看不到。
杨蕊呼吸颤抖的抬起头。
禇常看到她流了满脸的泪，第一次觉得心脏被人捏紧了。
“你为什么哭？想到你的家人了？”
杨蕊轻轻摇头，“只是觉得现实太残酷了，我可能奋斗一辈子，想要的东西一件都不会实现，想要的人也不会拥有。”
禇常皱眉，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杨蕊不知怎么的，悲伤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像开了闸的洪水，不断的往外流。
“比如我对你有好感，我能清晰的知道，我和你永远都不可能。你会选一个跟你家是相近的女孩，这些女孩有很多，你能慢慢的挑选到你最喜欢的。
而我从最开始就已经被我的家庭给划清了界线。
那条线哪怕看不见，却一直很清晰的留在那里，让人不得不只能干瞪眼。”
“你喜欢我？为什么？”
杨蕊所有的情绪像是被冻僵了一样，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禇常的表情太认真，认真得像做了恶作剧的小孩。
杨蕊轻轻笑了一下，“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就是压力太大了，把自己给整崩溃。你别在意我刚才说的话。”
“我知道你很难过，我没有办法体会你的难过。不过你能把你所有的话都告诉我。”
“然后你收集素材一样的收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我并不是刻意收集，我现在哪怕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跟别人交流，但我的感知能力很差，尤其是对各种感情的感知能力。我只能知道你难过，你高兴，可我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你喜欢我，你可以试着喜欢我，你没有试过，你就把我给否决了，你这样的做事方式，成功率很低。这与你刚才跟张梁说的那些话不相符。
你只有想法，却没有行动力。”
“如果我努力了，你还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所以你是不舍得付出，只想要最后的结果？”
杨蕊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
禇常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桌上的格子布，“你在心里给我做了很多设定，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否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