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乐堂跃下了几级台阶,开始向着船内的深水区运动。舱区的黑暗深处就是一片全然淹没的游戏厅了,暗潮汹涌的过道两旁是成排弃置的饮料贩卖机、红白机、老虎机与投币式弹珠机,忽明忽暗的昏黄灯带背后是一片不详的死寂。
她在水下打着灯光寻找着出口,此时的方米雅将那个形似手镯的‘‘战利品’’用包袱装好,小心翼翼地藏进了童炳临的搭裢里。瓦乐堂很快地在近前一排装潢明亮的糖果贩卖机后隐蔽了下来,侧翼低垂的天花板与水晶吊灯使他们看起来就像踏入了一座倒悬的屋间。
‘‘来了’’瓦乐堂目光凝定地透过瞄准镜紧盯着昏暗的甬道尽头,几乎屏住了呼吸。
哗-――游戏厅的玻璃门被重重撞开,一头灰亮的公牛真鲨猛然闯进了大厅,从正面循迹扑来。瓦乐堂夫人紧紧地倚着售货机,往前放了一梭子,巨鲨的进逼之势丝毫未减。突击枪的火力封不住它,夫人只得迅速地退到了一边,跟前的糖果贩卖机立时被撞得横空翻飞,五光十色的糖果被撞落一地。
真鲨迎着童炳临的头顶咬来,童炳临在原地屏息凝神,狠命将手中断裂的猎刀往鱼腹击去。这头残暴的巨兽立刻在舱壁间横冲直撞了起来,一排排倚墙而立的游戏机间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连连退却的瓦乐堂紧靠着几座老虎机站定,平端着‘‘弓鲛’’突击枪就是一阵扫射,那厚重的鲨尾立刻摆了过来,击飞了她手中的枪。
响动又引来了周围所有的鱼群,这些早已变异的水生物争先恐后地涌入了房间。一旁的童炳临扳机紧搂,开枪向鱼群还击,一条接一条硕大无朋的变异石斑鱼在激烈的弹雨间穿梭游弋,一张又一张巨鲨猩红的月牙形巨口在明亮的枪火跟前不时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它们正在我们的‘尾巴’后呢!’’瓦乐堂一面往门口执枪扑游,一面惊恐地回望道。
‘‘再坚持一会儿,咱俩交替掩护,从这堆‘活死鱼’里冲出去,一定要找到出口!’’童炳临挨近舷窗的同时,一枪托砸开了扑面而来的鱼嘴。
‘‘竟然要对一群‘尸体’开枪,多么奇怪的杀戮!’’保持游动的方米雅使尽蹬开腿上的两根毒蛇般的触足,一头半人高的巨型鱿鱼正从身后向她伸出了触手。
‘‘可恶!前边又来了一路-――’’扑到了门前的瓦乐堂返身举枪,只见枪火过出处,另一头血口大张的巨型石斑鱼僵硬地抽-搐着,翻倒在了沙尘里。
她和童炳临站在门口,并肩向着游到跟前的噬人鱼群不断地射击。就在同一时间,厅堂中央一排被撞毁的电子游戏机剧烈地燃起了火焰。
他们刚游出房门,就听‘‘轰隆!’’一声,火球过处,群鲨肆虐的舱壁之间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外边急剧的水流溢满了房间,将追赶他们的鱼群吹得东倒西歪,又向他们自己扑来。
‘‘抓紧我的腰带,孩子!这屋子要被海水灌满了-――’’瓦乐堂一把扑住了翻倒在近前的游戏机,后脚跟来的方米雅同时抓住了她的加重腰带。门前一个大浪打得她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浪潮一过,他们几人又抓紧时机往前挣游。逆着汹涌的海流,轻车熟路的瓦乐堂夫人第一个扑倒在了里屋的观景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