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俦立刻将他扶起,好生劝慰:“兄台,你误会了。他是恨那李荣不成气候,反倒助长了敌军的威势。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切勿多疑。”
男子颤抖着连连点头,显然被吓得不轻。
“你们今日出来祭奠先祖,难道是汉军与辽军已经撤离潞州了吗?”无俦笑着问道。
“没错,邻县亲戚通知我们说,汉军与辽军已经放弃攻打潞州,转而继续南下了。正是因此,我们才敢出来祭奠先祖。”男子怯懦懦地答复着。
“原来如此,多谢兄台!告辞~”
无俦望向庞宠,庞宠含笑点头,摆手示意出发。
三人相视一眼,不作片刻逗留,继续南行。
须臾间马啸牛吟,尘烟滚滚。
男子抬首眺望,却见周遭已然杳无身影。
男子低头望了眼孩子,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别人避之不及,他们却拼命追赶。哎~疯了,定是疯了。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他嘴里嘟囔着,脑袋如同拨浪鼓一样摇晃,手里继续摆弄祭奠的东西。
无俦等人乘骑狂奔,足足跑了两个时辰。
然而道边竟空无一人,唯有漫天柳絮,迎风飞舞。
伴随一声清亮的马啸,无俦勒紧辔头,当即停下。
“大哥,我口渴了,去河边打点水。”
冯翊鹏与庞宠反应略迟,冲出八九米,方才止住。
“小心一点,别耽搁太长时间!”庞宠顶了顶蓑帽,嘱咐着。
“放心吧!”无俦跳下马,招了招手,缓步走向河边。
无俦走到距离河边不足二百米的时候,忽然发现一队兵马。
这队兵马数量不多,约有百余人的模样,马车上载满粮草,看样子是联军的后勤部队。
这百余人皆髡发光顶,圆领窄袖,束带长靴,正是契丹人的装束!
无俦眼疾手快,立刻隐匿起来,偷偷观察敌军的状况。
届时,从人群中穿梭出三人。
此三人的打扮与普通士卒迥然不同。
为首一人,身形如山,魁梧奇伟,面若钟馗,耳唇与鼻翼处嵌有铜环。
‘钟馗’身批乌影鳞山甲,手持一柄飞壑荡川刀,俨然一副乱世魔神的傲姿。
‘钟馗’左侧站着一人,身姿挺拔,皮肤棕黄,干瘪褶皱,如同抽吸干了水分的枯木,更像是一具长年遭受风沙侵蚀的干尸。
这‘干尸’披头散发,两眼却炯炯有神,一直警觉着周遭。
‘干尸’身批灰黑斑纹道袍,手持一双赤坎紫金锏,阴邪诡异,狰狞可怖。
‘钟馗’右侧亦随着一人,他身形矮胖,脑满肠肥,一双眯缝眼似睡非睡,似张非张。他身着碧蓝夹皮胡服,手握一支惊涛虎蟹钳,给人一种虚伪奸诈的感觉。
只见那‘干尸’发出嘶哑地声音询问‘钟馗’:“大哥为何要让五弟去灭那灵璧分舵?我知道五弟智勇双全,可是他天性好大喜功,万一不能得手,又岂肯退缩自保呀!”
那‘钟馗’用舌尖抵了抵牙根,锁眉咧嘴道:“我也是别无选择啊!大教司临行前,多番叮嘱,此次远征,首要任务是配合大军灭周,其次才是争夺宝鼎。老三偏偏在又这节骨眼上闭关修炼,不肯出门。你俩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缺一不可。因此,只得让老五带着兄弟们去了。”
“哎~自从那年滹沱河血战后,老三残了,性情大变。十妹死了,老九也颓了,开始一蹶不振。本来好端端的十大鬼王,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啊!”矮胖子哀叹一声,无俦也看不清他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最可恨得是,我们至今都没查出那群奸贼的来路,饱受窝囊气!”‘干尸’恶狠狠地将兵刃插入泥土,足有一尺深。
“你们不必沮丧,我相信五弟一定不辱使命。那群奸贼快活不了多久了,大周倾覆之时,我便剿灭中原武林,用他们的鲜血来为十妹祭奠亡魂!”
无俦当然知道他们口中的那群奸贼正是师父师兄们。
听到‘钟馗’说要剿灭中原武林之时,不禁打个冷颤。怎料一不小心竟剐蹭到了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