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敷衍着称好,一面伸手抓向书生的左腕。
那书生岂敢让他再碰?‘凑’地将手向怀中一缩,,倒蹬出半米远,佝偻身子,歪脖斜睨。
“你要干嘛?”书生惧怕无俦再次胡来,‘嗖’地又将双手背到身后。
“你的手不是脱臼了吗?怎么还能动弹?”
无俦一脸坏笑,暗自欢喜:你小子还想讹我,看来是没捏疼你!看我不让你长长记性!
“我~我~我又好了,要你管?你别碰我,否则我要报官了!”书生怕极了无俦,那驼夫的一拳倒也无碍,可无俦这一捏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
“你报官我也不怕!大家可以作证,我医好了他的病,救了他一命。是与不是?”无俦又像模像样地捋捋下巴,即便他没有一根胡须。
“对!”“人家大夫救得你!”“你小子被人打蒙了吧!”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声援无俦。
“哼!你等着,我这便去报官。你别走,给我等着!”说罢,书生拍拍屁股,起身逃窜,只留下一股呛鼻的灰尘。
庞宠抚了抚无俦的肩膀,劝道:“走吧,那书生被你吓坏了。别再戏弄他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无俦回首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众人见热闹结束,紧跟着一哄而散。
三人牵着离去,渐渐地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一人手指眼前酒楼,笑兮兮道:“好热闹的‘风满楼’,众人不知暴雨将至,尤然沉醉于风花雪月中啊!”
他身旁站有一人,显然与他同道,当即淡笑着回他一句:“二月已破三月来,渐老逢春能几回。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前者觉得颇为精妙,畅快地呼道:“好一句‘且尽生前有限杯!’今日,我便与徐兄一醉方休!”
“正合我意,康弟,请!”两人先是你敬我让,最后索性免了客套,勾肩搭背,一同走进酒楼。
两人在三楼找一雅间落座,刚好可以鸟瞰东京的繁华盛景。
“康弟,你我一别十数载,没想再相见时已是不惑之年了。”年长者举起酒杯,满眼沧桑。
“是呀。想当年你我二人也算风华绝代的俊公子,一转眼,鬓角已有白发生嘞。”年幼者举杯对上,一饮而尽。
“么啊~好酒!只有佳酿不会老,味道越酿越醇香喽~”年长者打扮极为简朴,却依旧挡不住经年累月的沉淀而散发出的坦荡浩气。
他放下酒杯,试探性地询了一句:“康弟的功夫,应该精进不少吧?”
年幼者眼前一亮,酒意顿时消去七分,欲擒故纵道:“小弟的功夫还是那样,稀松平常,不足道哉!但徐兄造化可就不同喽,据说广武门主叶枯寒极其倚重老兄,视你为左膀右臂,可有此事么?”
“贤弟你又说笑了,掌门不过是让我代办些杂事而已,远远谈不上倚重二字!”年长者谦逊地答道。
“叶枯寒虽然年岁已高,但是他的野心我还是略有耳闻的。广武门搜罗天下名器,深谙各宗武功,招贤结士,声势浩大,恐怕称霸武林为期不远喽!单论徐兄与那苏庆丰功夫见识,又岂是碌碌之辈能够企及的?”
年长者没想到他能对自己如此了解,忽觉脊背微微发凉。
为了掩饰尴尬,他故意打岔道:“康弟都是听哪些闲人风言风语的?哎~大可不必信也。呶~忘了问了,你的‘玉诰剑法’练到第几阶了?”
“哈哈,你还不承认。你怎知我修炼了玉诰剑法?玉诰剑法乃是无量洞天的秘技,你一个外人又是如何知晓的,快快如实招来!”年幼者双眼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年长者。
“无量洞天是道宗之首,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能保得齐门派弟子个个守口如瓶吗?你说是不?我不过是游历江湖时听闻的罢了。”年长者乐呵呵又道,“康弟,你我兄弟何必如此戒备?我听说‘玉诰剑法’分四阶,第一阶为环玉阶,第二阶为定玉阶,第三阶为破玉阶,第四阶为殊玉阶。贤弟聪慧,怕是已经习练至殊玉阶了吧?”
年幼者左右环顾一番,见无外人窥听,于是身子前倾,伸手折嘴,细语轻声道:“徐兄,今日只有你我二人,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我只告诉你,你切莫外传!”
年长者连连点头允诺。
“玉诰剑法还有第五阶!”年幼者如同做贼一般,生怕被外人知晓。
年长者大吃一惊,追问道:“第五阶是什么?”
“第五阶唤作乘玉阶,实乃是至高之境界!愚弟智短,莫说这乘玉阶,便是殊玉阶,至今仍是未能领悟。”年幼者一声轻叹,显然有些落寞失意。
“唔~原来是这样。贤弟莫急,凡事欲速则不达,功夫更是不得强求。我相信你有朝一日,定能参透乘玉阶,一雪当年千雄大会之耻!”年长者怒目圆睁,手指苍天,气冲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