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批的骑兵主要负责冲毁敌军防御阵线,后批的骑兵负责斩杀溃散的士兵。
交代完作战的任务后,张元徽拔出佩剑,冲前一挥,高吼一声:“剿灭叛贼!杀呀!”
第一批铁骑迅猛杀出,风行电击,犹如群狼恶狠狠地扑向猎物。随后是第二批、第三批铁骑奔驰而来,远远望去,黄烟滚滚,浩浩荡荡,气吞山河。
樊爱能、何徽本来就畏敌如虎,其部下又多老弱兵士,大多兵士参军只为混口饭吃,根本不愿为了国家拼命。
面对敌军的猛烈冲击,右路军竟然一触即溃。
原来讨论逃跑的士兵,包括樊爱能、何徽等将领,见到防御阵线已破,纷纷向后逃窜。还有一部分士兵,见大势已去,为保性命,纷纷投降。
有血性且坚持作战的士兵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无情冲锋,渐渐沦为刀下的冤魂。尤其是长矛兵与弓弩兵,几乎濒临全军覆没。
这两类兵种在抵御骑兵进攻时本应有良好的效果,可是张元徽令第一批骑兵身披重甲,连马都配上了全面的防具,加之军队数量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周军未能成功阻滞汉军的第一轮冲锋。
之后便形成了恶性循环,汉军的第二轮冲锋开始砍杀慌乱的长矛兵与弓箭手,紧接着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面对凶猛的攻势,眼看周军右路将要面临全军崩溃的危险。
情势危急,柴荣当机立断,跨上战马,发出震天怒吼:“所有将士,听我号令!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杀敌者重赏,后撤者立斩!随我冲杀!”
届时,南风大盛,愈发劲烈。汉军骑兵逆风而行,沙尘飞扬,视线模糊,攻势减弱。
禁军统领张永德见到柴荣不避矢石,亲自上阵,遂大喊道:“天子冲锋了!兄弟们,快杀啊!”
赵匡胤也附和道:“主死臣辱!我们当臣子的不能眼见着天子蒙难,自己却苟且偷生。是兄弟的,都跟我上!建功立业,正在此时!”
于是,所有的周军像打了鸡血一样,英勇无畏,以一当百,气势如虹。
身在远处高坡上的刘崇,见到有人摇晃‘柴’字大旗,喜出望外,欢呼道:“敌军溃败了。军队里有柴荣小儿,快传命刘元徽,若能擒获柴荣小儿,我一定重重地犒赏他!”
之后,他命令全军出击,直扑周军。两军胶着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数万人混战厮杀,声势震天,尸横遍野,血流如河。
巴公庄被鲜血染红了,大周将士们的眼睛被染红了,无数的铠甲战马被染红了,就连晴朗的天也被染红了。可是,杀戮仍在继续!
只听铁器的钝击声,将军的冲杀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
刘崇本以为是困兽之斗,谁料大周军队越挫越勇,竟然发起了反冲锋,战争局势出现了逆转的苗头。不过他不信邪,愿放手一搏,差遣心腹将领,指挥着自己的近卫军压将过去,誓要一战而定天下!
......
“老翁没有骗我们,高平城之所以紧闭,答案就在眼前!你瞧!周军与汉军胶着在一起了!”冯翊鹏指向巴公原的战场。
“汉军人数占绝对优势,再这样消耗下去,周军便危险了!”无俦挺身眺望着,心中也是万分焦急。
“趁着辽军没有动静,要不要助周军一臂之力?”冯翊鹏晃荡着大锤,跃跃欲试。
无俦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不要么?”冯翊鹏疑声质问,似乎有些不悦。
“不,我是说不能这样蛮干。你我二人力量有限,于大局无碍。”无俦遥指远方,示意冯翊鹏道,“你看见那面‘张’字帅旗了吗?”
冯翊鹏点头允诺:“那旗帜招摇得很,岂能看不见?”
“帅旗前那位骑着黑马,身边围着几个将领的魁梧壮汉,我觉得他应该是汉军的首领。咱俩冲过去,把他杀了,汉军必然大乱,那时候周军就可以扭转局势了。”
冯翊鹏吹了吹霸王鎏金锤,乐呵呵地傻笑着:“所谓的‘擒贼擒王’吗?哈哈,这招我听说书的先生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