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岁的话音刚落, 满室的人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四下皆沉默。
除了婴儿纷乱嘈切的啼哭和祁有岁因为愤怒的喘息声,空气一时间沉凝下来,宛如一团胶水混着毒药粘连了氧气, 呼入口中时是刺肠穿肺的刺痛。
祁轻筠耳膜鼓胀, 一阵拉长的电报音像是利刃般一下一下切割着他的脑神经, 刺耳难听, 他难受地蹙紧了眉, 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因为太过震惊和不可置信,出现了短暂的幻听。
为了尽快恢复理智, 祁轻筠像个窒息落水的旅人般用力的吸了口新鲜空气, 然而,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恍惚的症状非但没有缓解, 他的面前出现了短暂的重影,头昏脑涨如同大脑塞了一团棉花或者发烧时饮了一斤白酒, 余光里除了双目赤红的祁有岁,就是一片朦胧, 连扶着前台的指尖都在发麻发痛,好似神经连着大脑一块儿充血发胀。
他不敢相信, 怎么会?
祁有岁怎么会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祁轻筠不止一次想象过他的儿子的模样和品行, 即使不像他一样性格冷淡,但至少也应该像他妈钟雪尽一样温柔活泼,怎么可能会是祁有岁这样目中无人的傻小子?
如果祁有岁真的是他的儿子, 那梦里发生的那一切, 楚却泽带着他跳海而亡的影像, 究竟是未来确实会发生的事, 还是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这个梦太过于真实,以至于让祁轻筠不得不从内而外地焦躁起来。
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让祁有岁死,那可是他和钟雪尽的孩子!
他难受地蹙紧了眉,轻轻敲了敲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处理过载的信息。
而一旁的林粹看着被打翻的瓷杯和踢倒的桌子,还有一旁惊恐的顾客,终于迟缓地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抱起自己不断哭闹的小孩,手臂摇晃着安抚,抬头时眉眼却冷厉,失去理智之下竟然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向祁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