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最可信赖的人，就是家里的人。”孔子田落座后，开门见山，“方圆，你是我的女婿。在我们孔家，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是无法决断大事的，也只有你，才是我唯一能够商量事情的亲人。”
好高的帽子啊！方圆说：“谢谢爸的信任。我的进步成长，离不开爸的指导和帮助，其实在工作中，很多事情我都是在潜移默化地研究和实践爸的理论，用爸爸教导我的话来指导我的工作。”孔子田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有的时候，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差别的。方圆，你能看得出来吗？我今天当上常务副校长，并不开心。”方圆说：“我看得出来。”孔子田说：“以前我是排名最末的副校长，位尊而权轻，所以在学校里与其他校级干部相处还是比较和谐的；现在，我成了排名第一的常务副校长，而且还是党委副书记，更全面主持学校行政工作。今天是我被省委任命的第一天，但我已经能够感受到学校里诡异莫测的气氛和复杂难析的局面。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理论上的造诣再深，有的时候也有远水难解近渴的苍白无力。”
呵，这可是岳父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表现了他的无力感，而且还是如此地坦诚。方圆说：“爸，常务副校长主持工作，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的。毕竟不是正校长，所以有的时候腰杆还不够硬。局面更困难的是，原来一些认为可能能够担任校长或常务副校长的，被您占了他们的位置堵了他们的路，他们肯定对您有意见有敌意，在一段时间里，肯定不会配合您的工作，甚至会唱反调。”
孔子田点点头：“小方你分析得不错，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情况确实是这样，不过比你想像得更复杂更困难。”孔子田把在见面会上一些党委成员、副校长表态的话说给方圆听，又把党委书记马军让他重新装修校长室、让报销发票的事情，跟方圆说了说。方圆听后。说：“爸。这马军手段不一般啊！”孔子田说：“这只是第一天的出招，就已经招招要见血了，谁知道明天还有什么新的招数。我感觉，这局面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想自保，容易，自己的那些理论都管用；想真正地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为东州大学的发展做贡献，难，这掣肘的因素可不少啊！本来我还真没有想过当东州大学校长的事，但现在已经全面主持学校的工作了，那我还真想在大学管理岗位上做一番事业，可以讲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但现在想到这么复杂的学校局面，想到暗中还有那么多的人想给我下绊子扔石头，我才感觉到，我所研究的理论在这一刻都发挥不了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
方圆也感觉到孔子田现在所面临的局势，比自己刚刚主持5中全面工作的时候，更为复杂。至少，自己在5中，没有那么多的反对力量。虽然也有不服的，比如那红，但很快通过发挥了她的作用，让她消除了敌意；虽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因素，但通过分工调整，让每一个岗位都放上最合适的人，并且用自己的公正和实力，收拢了一批人，像杨英贤，像黄嘉伟；用自己的坦诚和一碗水端平感化了一批人，像那红。学校在管理中所遇到的困难，比起岳父现在的处境，应该是轻松了许多。另外，自己的性格与岳父显然有些不同，岳父是真正的学者，像纸上谈兵的赵括；而自己是一边实践一边总结和感悟，有一点像没有多少文化但一切有效的管理战术都来自实践的廉颇。看到岳父也有头痛的事情，伟岸而高远的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岳父也不是万能的，谁在工作中都会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
这只能是自己心中的体会，这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谁都好面子，像岳父这样的专家学者，更好面子。方圆说：“爸，理论来源于实践。您这一次全面主持东州大学的工作，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实践机会啊！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也好，在工作中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是您研究的对象，每一次克服困难、解决问题，都会丰富和完善您的理论。我相信，不用太长的时间，您的管理学理论一定会超越国内任何的名家，因为你的理论有深厚的实践基础，那个时候，您可能就不仅仅是学部委员，更可能成为行政管理学学部召集人，甚至有可能成为两院院士。
方圆的话让孔子田有一点茅塞顿开的感觉。孔子田说：“是啊。把现在的工作当作是新的研究课题，这个课题无论成功或者失败，都会让我的管理学理论更上一层楼。方圆，你说得好，困难是挑战，更是机遇，在这个方面看是困难，在另一个方面看就是机遇。如果大学的管理工作真地一帆风顺，那反而看不出我孔子田的水平。”方圆说：“是啊！爸在东州是知名的管理学专家，就是因为学校管理有难度，所以才能看出爸的真才实学。”孔子田笑了：“好，知我者，方圆啊！”方圆也笑了：“爸，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孔子田难得爽朗地大笑起来。方圆找到了自尊，感觉这一刻岳父也更加和蔼可亲了。
笑了一阵，孔子田说：“方圆，你也当过主持工作的副校长，当时面临的情况肯定与我相似。你当时是怎样解决这些困难的？”方圆说：“爸，中学与大学的情况无法相提并论，大学好几万学生，上千名老师；5中是大学校，不过几千学生，300老师。跟大学比起来，中学就是小儿科了。”孔子田说：“学校虽然有大和小的区别，但道是相通的。”方圆说：“这一点是这样，但我与爸的情况还有一个重要的区别，就是我当时主持工作，在学校里就是说了算，因为中学实行的是校长负责制；您现在主持工作，还有一个大学党委书记在您的背后，让您无法独立决策。”孔子田说：“是啊，这确实是束缚了我的手脚，而且束缚得还是很严重。”
孔子田沉默了。方圆看着岳父，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看来，这一次孔子田被任命为大学常务副校长，并没有给孔子田带来更多的欣喜，而是更多的苦恼。
过了一会儿，孔子田说：“你刚刚以副校长主持学校工作的时候，是如何迅速地掌控了学校的局面？”方圆说：“在班子里，有一个特别支持我的副校长，这很重要。有些我不方便说的话，他来说；有些我说了之后，希望能够得到呼应的事，他先来呼应。另外，我在当了主持工作的副校长之后，做了两件比较大的事情。”孔子田很感兴趣：“哦？说说看。”
方圆说：“第一是调整了学校副校长的分工。我按照学校最需要、个人能力最合适、是否配合支持我的工作三个方面来考虑，将学校的副校长全面调整了分工。副校长级别的干部，是市教育局局管干部，我无法免职或撤职，但调整分工，却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孔子田说：“好。”
方圆说：“第二是全面放权，给副校长在各自分管的工作中以更大的权利。在他们各自分管的工作中，我宏观调控，而不具体插手。副手们有了权力，工作起来也比较有积极性；同时，也适当地解脱了我，让我有更多的精力去做学校全面的更重要的工作。”孔子田说：“好，如果把权力都收上来了，恐怕副校长们个个有意见；把权力都放下去，他们就会成为拥护者。”方圆说：“我也没有全放下去。全放下去，我就被架空了。所以我采取的策略有三个，一是副校长们每天都要到我办公室，跟我说说一天的重要工作，这叫清晨碰头会。有了这个碰头会，这副校长每天做什么事情，我大体上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二是牢牢地把握住办公室主任，让办公室主任能够充分发挥助手和纽带的作用。5中有一个得力的办公室主任，而且比较拥护我。这个人就是在双华生孩子的时候，天天在医院里忙里忙外的那一个。”孔子田说：“是小阮吧。”方圆说：“是。主持这一个月的工作，我有个最切身的体会，有一个得力的办公室主任，非常重要。”
孔子田说：“那我得观察观察我的办公室主任。如果服务不得力，一定要调整掉。”方圆说：“或许那个党委书记马军会给你阻力，但可以通过别的方面的利益交换，让他同意你任命你信得过的办公室主任。”孔子田一愣：呵，这个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教过方圆的，这方圆，挺厉害啊！孔子田说：“好。如果现在的办公室主任不合适，我就把我管理学院的院长或副院长调过来担任办公室主任。你继续说，你的第三个策略是什么？”
方圆说：“第三点说起来，没有什么新意，但确实很有用”孔子田说：“哦？”方圆说：“主持工作之后，我就有了财务签字权。对于财务签字权，我是牢牢地握在手里，谁需要报梢，都需要来找我。掌握了财权，我就不担心自己会被架空，毕竟谁都希望自己需要公家花钱的时候，能够痛痛快快地从我这里签字同意。”孔子田说：“财权不能放，果然是当一把手的至理名言。”方圆说：“是这样。”孔子田说：“方圆，我看你总结的这几点，可以写一篇管理学的文章很有实践意义，我可以推荐你去发表，可以为你将来读管理学博士奠定基础。”方圆说：“爸，有些体会是上不了台面的。如果真地写成了论文，那会让人家笑掉大牙的。”
孔子田立刻明白了方圆的意思，哈哈大笑：“是啊，这些东西是可用，但是不能写的。正所谓，帝王将相，讲的是仁义道德，讲的是王道儒术，真正用起来的，却是厚黑学，用的是霸道法家。方圆，好些日子没有交流，现在的你让我刮目相看啊！”方圆说：“我这是一些肤浅的认识，跟爸的高深境界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孔子田说：“我的东西，许多都是看到的，听到的，读到的，再怎么夸夸其谈，也是纸上谈兵；方圆你的东西，许多是实践到的，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方圆说：“其实我也是在默默地运用着、感悟着、实践着爸的理论。像爸在今年署假来我校作的报告《孙子兵法与学校管理》，让我受益匪浅啊！”孔子田说：“唉，轮到了自己，竟然一条也用不上。今天爸也不要什么面子，也不摆什么岳父的架子，就是实实在在地问问你，在你主持工作的一个月里，你还有哪些感悟和体会？”方圆说：“还真是有一些呢！”孔子田说：“讲。”
方圆说：“主持工作之后，我面临的一个重要的考验就是如何树立威信。我的体会是，上级的支持要争取，借势很重要。在我主持工作的一个月里，学校里，翟局长来了好几次，孙书记来了好几次，市教研室谢主任来了好几次，更难得可贵的是，宋云生市长也来到学校，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窦胜忠也来到学校。在这期间，学校参加了市教育局的文艺演出，最后获得了一等奖，市委王国栋书记亲自给我颁奖，这个爸您也是知道的。我还参加了团市委组织的青联委员学习十七大精神的座谈会，在座谈会上，我还与宋云生市长、盛治仁部长、常友强部长、毕全力书记有过互动交流，并畅谈了科学发展观中的以人为本与学校发展的关系，盛部长还为此跟我约稿。这些事情，都被电视台所播出，都被《东州日报》刊登出来。领导来5中，领导与我交流，这被刊登出来之后，对5中的干部和老师，影响非常大。虽然我从来不说，学校的干部老师也不说，但大家的心里都是明白的，大家都认为我背景相当深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敢反对我？我理解，这就是借势。”
孔子田说：“说得好啊！看来，我也要借借势了。”方圆说：“我完全支持爸爸这样做，这不仅能够让那些中间派、动摇派更加支持你，对那些反对你的人，特别是对马军，更是一种震慑！”孔子田说：“好，好女婿，你的想法很好地启迪了我的思路。说到人脉，省委组织部我是没有什么人脉，但我在省教育厅还是有一些学生和同学，在国家教育部也有些同行和同学。这件事我要运作运作，力争国家教育部来一位副部长至少是司长级的领导，省教育厅厅长亲自来或者是来几位副厅长。”方圆说：“爸，东州本地的支持也很重要啊！您和宋市长关系那么好，请宋市长多到学校里走一走，看一看，请宋市长以市政府的名义，多支持一下东州大学，那效果也是非常好的。”
听到方圆说起宋云生，孔子田叹了一口气：“唉，最近我与宋市长的关系很微妙啊！”方圆有些吃惊：“爸，您不是一直是宋市长的智囊吗？”孔子田说：“最近一个阶段，王国栋书记对我也是频频示好，我担心，宋云生对我有别的想法了。”方圆说：“我记得爸曾经给我讲过圈文化，只有圈里与圈外之说，不可能几个圈都占着。爸，这件事您可要想好了。”孔子田说：“是啊，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方圆也隐隐为孔子田担心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孔子田又开口了：“方圆，您觉得我如果在王国栋和宋云生之间选择，该选择谁呢？”方圆说：“我太年轻了，看不透。但我现在，是被绑在了翟新文叔叔的战船上。面对市里的王国栋书记、宋云生市长、盛治仁部长、窦胜忠部长的示好，我的心里也充满着矛盾。我知道，未来我不可能永远两边都占着，没有这样的好事。但现在，我是两边谁都得罪不起，我拒绝了谁，谁想收拾我，都像撵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所以我现在只能这样维持现状。爸，您不一样，您是副厅级，王书记和宋市长，都不能把您怎么样。如果您还想脚踩两船，那绝对是违背了您跟我讲的圈文化的精髓。”
孔子田说：“我何尝不是煎熬？最近，我都有些羞愧见宋云生了。说起来，我还是应该选择宋云生，宋云生是我的同学，邓云聪是我的校友，我与盛治仁又惺惺相惜臭味相投。可是，我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我总觉得，宋云生如此强势，虽然现时看总是压着王国栋一头，但却违背了中国我们的党领导一切的这个核心和关键。在中国，党领导国家，党领导军队，党领导政府，党领导人民。我没有听说过政府领导国家，政府领导军队，政府领导党，政府领导人民。有一个成语，叫过刚易折，过硬易碎，越是强盛，就意味着衰败会更早地到来；越是表现得强盛无比，往往这就是到了强弩之末的前兆。对此，我是非常顾虑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对王国栋书记一直还保持着礼尚往来的根本原因。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讲，现在是王书记弱势的时候，在这个时候给王书记坚定的支持，未来的一天王书记全面掌握了东州的政局，那么自己的受益当然也更大。当然，这样做也风险很大的。要是未来王书记被逼走，宋云生接任书记，那我也该倒霉了。”
在这一刻，方圆忽然感觉到政治的可怕。天哪！以前的认识是肤浅的，今天岳父内心的苦恼说出来，原来政治是这样地复杂。方圆说：“爸，那您怎么想？”孔子田说：“我为了自保，也不能吊在一棵树上。我想了一个办法，在公开的场合，我与宋云生走得近些；在私下的场合，对于王国栋安排给我的市委调研课题，我也会尽心尽力地做好，但在公开的场合就保持一种正常的工作关系。宋云生怎么说也是我的同学，这一点是必须牢记的。”方圆说：“那么我该怎么办？”
孔子田说：“与翟新文保持一致就可以。对于市领导的关怀，都记在心里，都维持着良好关系。你现在级别太低，所以大家还不会特别在意。至于将来，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近一个阶段，我一直想找你谈谈，当了学校的书记，其实你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我的观点还是不变，多写论文，多出成绩，为将来的发展莫定更加厚实的基础。像最近在《组织生活》上的文章在《东州宣传》上的文章在《东州日报》上的文章都是很有用的。只要你写出来，不必担心没有发表的地方，教育的，我有教育的人脉，全国各大学的学报，就可以发你的这些文章；管理的，我是国内管理学的权威之一，哪一个管理学的杂志，敢不卖我几分面子？你现在有时间写了，就使劲地写。我看你今天晚上谈论的一些观点，就非常好。有些不能拿到台面上的，没关系，把其本质提炼出来，用能够拿到台面上的话写出来，一样是好文章。”方圆说：“谢谢爸。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多写论文，多出成绩。”孔子田说：“你的博士也该读了。等你真当了校长，看你忙的，恐怕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学习。先出几篇论文，积累够资格，再把英语强化强化。在申请博士资格中，导师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专家委员会的最后决定就是能否读博士的关键。在东州，在清江省，只要是招管理学的博士，我都是专家组的成员，所有的专家委员会的成员，我都认识。别人读博士，我不敢保证，但我的女婿读博士，我的面子，大家还是要给的。”
方圆说：“谢谢爸，一定不辜负爸的期望。”孔子田说：“明年4月有一次博士招生，你要做好准备；最晚明年10月，你必须要参加博士考试了。”方圆说：“好，不能再施了。”孔子田说：“我对你有信心。”
又是一阵沉默。孔子田说：“再回过头看东州大学，方圆，你觉得我怎样来树立威信最好呢？”方圆说：“我建议爸您要调整您的办公室主任，要调整副校长的分工。这都有助于您迅速地掌握全局。而且，您说党委那边比较强势，那么这调整分工，并不需要经过党委研究，而只有人事调整才需要。”孔子田说：“这个，我近期就要考虑做。你说的，要培养自己在班子里可以支持自己的人，也要同步做；你说的，要适当放权，这个我也准备做；你说的，财务一支笔的问题，我也会牢牢握在手中。我觉得，这些都不足以树立威信。你还有别的主意吗？”方圆说：“我有，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孔子田说：“我们是爷儿俩，有什么，都可以当面说。”
方圆说：“我想了三点，第一就是借势，您刚才说过，省教育厅、国家教育部来人。如果是纯粹的视察，也没有多少意义；如果能够在来了之后，为您当着班子成员的面多讲几句话支持您的话，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孔子田点点头：“是，这很重要。”方圆说：“如果省教育厅、国家教育部能够把一些好处放到东州大学，给东州大学带来实际的利益，那就更好了。比如，多通过几个博士点，比如，多几个省课题、国家科技或科研课题。我相信，大家都会觉得我爸是有本事能从国家、省申请来课题、申请来科研基金的有本事的校长。”孔子田说：“好，这个思路很清楚。”方圆说：“第二就是要钱。我觉得，一个能够给学校要来钱的大学校长，是最了不起的校长。如果爸能从省里、从市里要来很多的发展资金，学校的干部、教师，也会更加服气您，也会更加拥护您。”
孔子田说：“是啊。看来，我真地要与宋云生多交流交流。就是不知道以什么名义为好。”方圆说：“名义很多，什么什么基金会，什么什么奖学金，什么什么教师发展基金等，都可以。”孔子田说：“不但是市里、省里的钱我要争取，我还要向我的企业家学生们拉赞助。”方圆说：“钱要的多，说明爸的社会关系广，能力强，谁还敢轻视您？”孔子田说：“好，方圆说得好。”方圆说：“第三就是杀鸡骇猴。爸你要有这样的果断和决心，将学校里不支持你的甚至是反对你的中层干部，坚决拿下一个两个，看看还有谁敢违背您的命令？”孔子田说：“拿下一个人，恐怕要经过党委会。”方圆说：“能争取党委会的支持，最好；如果无法争取党委会的支持，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孔子田说：“你说。”方圆说：“对于其他副校长，谁不支持你，可以调整分工，让其负责最没有权力的工作；让最支持您的副校长，分管比较重要的工作。”孔子田说：“对。”方圆说：“对于不支持您的中层处长，很简单，虽然您不通过党委会拿不掉他的职务，但您可以到该处宣布一下，日常工作由副处长来主持，有什么事情，您都直接找副处长，把处长给晾起来，除非他变得很听您的话，否则，坚决晾起来。”
孔子田有些怀疑：这还是自己的女婿吗？这简直就是自己当大学副校长的导师啊！孔子田忽然感觉到，女婿竟然也有让人感到可怕的一面。想到女儿是如此的单纯，这要是与方圆发生争执，虽然目前看是占上风，未来的一天，谁敢说方圆不会拿出他所说的手段，对付孔双华？孔子田觉得自己不敢想下去。
孔子田说：“好，这些处长们，我要召集开个会，看看他们的表现。”方圆说：“爸，您开会的时候，把副处长也叫上，这样观察的面，就会更广些。让处长和副处长之间展开服务的竞争，这一盘水就活了。”孔子田说：“是这样。方圆哪，这么多的实用的好主意，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方圆说：“我哪里是想出来的，这都是我在5中的工作实践。爸，学校里那些不拥护和支持我工作的人，我都想办法调整收拾了他们。现在，虽然我仅仅是学校的书记，虽然我平常什么都不说，全面支持和配合杨校长的工作，学校的许多事情都是杨芳校长来决定，但有一点我看得很明白，那就是，如果我与杨芳校长之间意见不一致，那些副校和中层，80%以上都会坚决站在我这一边。”
孔子田简直惊诧了：女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信？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势？孔子田想起来，最近女婿连续两次放了自己的鸽子，这是不是一种强势的表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