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水?”容宣一时竟不懂容恒此话何意。
“燕太子若是与大王达成协议,他还能安心帮您?”
表面上姜妲于燕如的助力要远大于容宣,燕如一旦自姜妲处得到更大的好处必定会与君侯府疏远,此于容宣以及双方的盟约都大为不利。姜妲有燕太子做后盾,容宣越显单薄,与之对峙岂非难上加难?
“阿恒最近机敏了许多,可是食甚琼浆玉露了不是?”容宣听容恒如此分析顿感欣慰,他敲了容恒脑壳一下,不以为意地笑道,“结盟一事本就是要成的,帮他不过是将日后费的力气提前至今日今时,眼下辛苦些日后便可轻松些,他于咱们而言只是额外助力,多他一个甚好,少他一个倒也无妨。”
“行罢,我还当您有多看重他。”容恒撇了撇嘴,自知白担心一场。
“阿恒且放心,你家君侯断不会让你去做横死鬼!”
发生子谦一事后,容宣对北地两国再不敢大意,他自刘晨处借了些信得过的谍,开始逐步安插进燕赵朝野,混迹至达官显贵身旁探取情报。这种事各国都没少干,因而他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他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全性命与信息渠道,将天下事都攥在手里,而后要做的是在阴谋诡计与相互攻讦中活得漂亮,活到最后,直至登上皇帝位,成为真正的帝星,让萧琅成为阴阳家辅佐帝王的历代方士中最出色的一位!
“君侯,我倒是不怕做横死鬼,我只怕您又要帮我介绍谁家淑女。”容恒指着自己,对天起誓,发誓他对淑女毫无兴趣,只想安稳地待在容宣与萧琅身边服侍二人。
容宣犹豫且小心地问道,“你……你当真对女子毫无兴趣?”
容恒答得无比果断,“没错!”
“啊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容宣捻着指腹思忖再三,委婉劝之,“毕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阿恒当深思熟虑,三思而行。”
有这个必要吗?
主君身边的得力仆从一生不婚追随主君至终老者大有人在,怎么到他这里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容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多少有些不明所以。
容宣见之在心里叹了口气,哀阿恒之多艰,但肯于随波逐流的碌碌苍生中保持本心亦是清明勇敢。
容恒不知他在想什么,却是发现容宣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佩,他一时得意便忘记深思。
迟暮时分,燕如派人送了一封密信来,感谢容宣慨然襄助,他业已成,即刻便启程回燕国去了。
今日东原与燕国盟约既成,容宣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有些可惜,姜妲答应得太快,否则还可从燕国再要些别的承诺与好处。
容恒有些狐疑,“您帮他了吗?范相与上卿羽可是连路寝的门都未能进去。”
容宣敲了他脑壳一下,“我若不帮他,莫说路寝,他连朝堂的门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