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说话着实离谱,谁能跟她有深情厚谊!
容宣有些庆幸萧琅不在此处,姜妲这话说得任谁听了去都得误会,他忙道,“大王此言差矣,东原百姓黎庶尽为大王知心人,皆为大王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大王何以自称孤家寡人。小臣身份卑微,不敢仰视大王,唯愿做大王麾下臣仆,为大王效力分忧。”
姜妲笑着摇了摇头,“容子惯会说些好听的话讨寡人欢心。”
她弯下腰试图拉住容宣的手,容宣不动声色地一抖衣袖将手遮住,随即额头贴手一叩首,称讨大王欢心是为臣子的福分。
姜妲摸了个空只得悻悻地收回手,转而唤容宣起身,道他若不愿于榻上坐,也可到一旁的席上坐。又说这次召容宣进宫并无紧要事务,只是见他君侯府中人口伶仃,怕他一人在府中守岁孤单,遂邀其入宫一同守岁。
“多谢大王,有内子陪伴小臣左右,小臣并不孤单。”陵萧氏还没死呢她说的这是甚胡话?容宣心中冷笑,面上随之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看来容子与陵萧夫人伉俪情深,当真羡煞旁人。只不过……”姜妲哼笑一声,“陵萧夫人这身子怕是与先王夫一般无二,容子还是多带她出门走动些好,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令正是何等风华绝代的人物。”
“内子不过凡桃俗李,远不及世家贵女冰雪聪明,更不如大王身边的菁菁蕙质兰心。”
“依容子眼光,令正比之寡人如何?”姜妲知道容宣定不会说些不好听的,但她就是喜欢听这人说些赞美之词。
容宣如她所愿,违心地夸了两句,“大王乃东南竹箭,超今冠古而独步天下,内子不敢与大王作比。”
姜妲对他的回答可谓万分满意,转念记起一事,问那盒飞云丹陵萧夫人用着感觉如何。
她不提此事倒还好,一提容宣心里的火气便噌噌噌地往上蹿。他勉强压住心气,假意感谢姜妲,称内子甚是喜爱,每每前去竹北院拜见疆景先生便要敷上些许,疆景先生因而常赞其肤如凝脂,清气自华。
姜妲闻之不禁攥紧了裙子,略带些惊慌地问道,“她去拜见疆景先生时也用着飞云丹?”
“正是。”容宣见其声色表情便知此人果真刻意而为,其心思毒甚飞云丹!
“那……那疆景先生可知陵萧夫人所敷为何物否?”
“先生年纪小,好奇心又重,自是问过内子三两次,内子尽如实相告。”
“先生得知后是哪般反应?”
“先生很是喜欢,内子本想将飞云丹转赠于先生,只是因大王所赐未敢擅自转手送人。”
姜妲悄悄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抚平裙子上的褶皱,晏晏笑说,“此等俗物如何配得上先生仙人之躯,寡人这儿也有一盒,只是早已拆开,更不敢拿去侮辱先生。倘若先生真心喜欢,寡人便寻几盒最好的送到竹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