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韩瑞轻叹道:“还在伤心,嫌我罗嗦,赶我出来了。”
“阿弥陀佛,都怪贫僧。”怀海和尚自责道:“没有考虑虞施主的感受,早知如此,不该直言相告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也是受人之托。”韩瑞说道:“况且,事情也瞒不过去,虞公迟早也会知道的,没有什么区别。”
智永怎么说也是天下闻名的高僧,徒子徒孙不少,一传十,十传百,这样的大名人逝世,肯定闹是沸沸扬扬,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传到虞世南耳中,早有耳闻,趁着现在身体还算硬朗,即使一时半会授受不了,总会过去的,要是知道晚了,心中更加的悲伤悔恨,到时是什么情况,那就很难说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三人的表情却轻松不起来,对着案上搁放的素斋膳食,更是没有动筷子的心思,毕竟不是谁都有化悲伤为食欲的冲动的。
一阵沉默,韩瑞率先打破了沉静,开口说道:“和尚,这次赴京,除了给虞公送信之外,应该没有别的事情了吧,要是没事,也别着急回去,多住些日子,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肯定不行。”怀海和尚摇头说道:“再过两三日,贫僧就要离去了。”
“这么急啊。”韩瑞皱眉道。
怀海颇有感触道:“人生苦短,命运难测,唯有矢志不渝的修行,方能解脱。”
“怀海大师,留在京城修行,岂不是更加方便,高僧大德云集,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向他们请教。”钱丰说道。
“钱施主,只听别人说,自己不领悟,没有作用的。”怀海和尚说道:“别人的道,总归是别人的,只有自己得道了,才是自己的。”
依然是半知半解,不过钱丰也没有细究的心情,随意答应了声,却听韩瑞说道:“和尚,刚才说要送两封信,除了虞公,还有谁啊,需要帮忙吗?”
“不必。”怀海和尚脸上多了丝微笑,拿起三尺多长的锦盒,搁放在案上,轻声道:“受人之托,给韩施主送封书信。”
“我的书信,这个?”韩瑞错愕。
怀海和尚轻轻点头,当日受人之托,见到“书信”之时,也是这个反应。
“就是万言书,也没有这么长吧。”钱丰忍不住咋舌,猜测起来,难道书信的内容是用斗大的字体写成的,谁会这么无聊?
“是受谁人之托?”韩瑞表情古怪,隐隐约约,猜测出几分来。
怀海和尚十分诚实,没有捏拿卖关子的恶趣味,直接说道:“在永欣寺之时,智永师伯圆寂,王家公子前来治丧,听闻贫僧要往京城送信,便托贫僧将这封书信交予韩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