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上面居然穿着一排骷髅头!
“呀!”方伟惊叫了出来,火把掉在了地上。
“骷髅而已。”方伟说,把火把拾起交给她,顺便踩灭了刚才被点燃的杂草。
肖成怜捂住鼻子,分明从这血被太阳暴晒多日而产生的臭气里知晓了净手池之前的盛装之物。把人或动物活剥,肝脏与肉体丢进池中,用长柄勺勺起鲜血痛饮,或者沐浴其中……啃食干净的头颅便串在麻绳上,挂在殿前的屋檐下。假如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来,必定会因为这里的冷寂而被檐下匾额上的四个字吓一大跳吧。
“你们在这里,我进去看看。”方伟说着,又上了两道石梯,推开殿门。
火把照不进殿里,他进去后,就忽然没了声音。
方伟等了一会,不见他出来,渐渐害怕起来,之前的村民或狩灵师也是这么不见的,她向肖成怜看去,不敢把她的想法告诉她,以免她担心,一旦她担心,自己恐怕也会被传染,那样容易陷进绝望。天上的月并非朗照,时不时被过往的薄云遮蔽。微凉的夜风好不容易才来,却把屋檐下屋梁上的骷髅串吹得“咯咯”地响,像被水溺时的干葫芦。活了过来,交头接耳地策划着什么阴谋似的。她不敢吱声,可越想越害怕了。秋先生,快点回来啊……
“方伟去得还真久呢。”肖成怜终于开口了,神殿一眼便可从前檐看到后面,再如何仔细地检查,这时也该查完出来了。
“是啊。”方伟说,她想往里喊,可方伟万一真不在里面了呢?
“方伟。”肖成怜喊道。
殿里没有回应。
她又喊了几次,神殿依旧寂静无声。她知道,方伟倘若听到,是必定会回答的。
“之前的狩灵师也是这么不见的。”方伟嘟囔了一句。
“我们进去看看。”
“啊?要进去啊?”
“要不然呢?”
“秋先生让我们在这里……”
肖成怜看出她的恐惧,便暂时结束了谈话。之前狩灵时,方伟总和自己寸步不离,即便这时他完好无恙,可假如已经不在殿里或者不在岛上了呢?自己该如何面对悄悄降临的危难?她像是第一次思考这样的问题,在此时此景里,背脊不由得有些发凉。
可是,万一方伟是濒临死亡,在等待着自己的拯救呢?而恰恰自己的举手之劳,就能让他免于一难呢?她思维这一转换,勇气便在心底喷涌而出,顾不上之前还害怕方伟,急忙往殿门走去。
“哎——秦……”方伟讶异地望着着了魔似的肖成怜。
方伟,你得没事啊!肖成怜着急着想,为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担忧而感到意外,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那又有什么丢人的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不是情爱,朋友之谊,不也应该珍惜么?她这么想时,又严厉地重复了一遍,你得没事!
方伟一个人在这里是呆不下的,她害怕得冲向肖成怜,跟在她后面进入神殿,路过骷髅串的下方时,脖子猛缩了一下。
火把将殿内照得一览无遗,可方伟……
“秋先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