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闭上眼睛。
文撰走过去,跪在侯夫人身边,将文礼也拉过来一同跪下,“娘,文礼还小,他需要你。”
……
薄幸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屋里,许久后,她慢慢坐下,将脑袋埋在双臂中。
里面的哭声太疼了。
疼得她连呼吸都上不来。
眼里亦有茫然。
初见侯爷,是在薄府上。
侯夫人带着侯爷上薄府接她,她记得侯爷张狂霸道的性子,也记住了他尴尬的脸色。
可是——
对她疼惜的长辈,又走了一个。
天空飘洒着细碎的雪花。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停在她的身边,薄幸没动,她凝视着雪花,声音低低的,“侯爷没跟我说过什么,你去问问旁人吧。”
文撰沉沉的看着她,声音发哑,“我知道,我想请你帮我看着我娘,拜托。”
薄幸点头,“我会的。”
便是没有答应侯爷,她也不会让侯夫人做傻事。
文撰握紧了双拳,又看眼屋子里哭得肝肠寸断的亲娘,走了。
他从薄幸身边走过。
薄幸慢腾腾的起身,进了屋。
她走到侯夫人身边,坐下倚着她,看着文礼的视线朦胧。
“我娘丢下我走的时候,我疼了三天三夜,可是现在也过了六年了……”薄幸苦笑,“总是会习惯的。”
当初她疼的睡不着。
是因为从小用毒欲,身体被毒血侵嗜,疼痛难忍……
外加上心伤。
所以难过。
侯夫人勉强笑笑,“傻孩子,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要把文礼抚养成人。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人虽被侯爷压制着,不成气候,可如今侯爷去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若是蹦跶起来想要害我的礼儿,我的礼儿可怎么办……”
她在给自己找理由。
拼了命的找理由。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说服自己,才能有了生存下去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