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明白,不过听钱扎纸说好像那陈歪脖子今天就走了,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叹道:“你说这段时间我能去哪儿啊?”
我见他这么为难,想了想后便对他说:“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没地方住就先住『春』叔那儿呗。”
钱扎纸看了看我,然后对我说:“这……合适么?”
“有啥不合适的。”我心里想着,那老家伙要知道你来他那住,还不得把大鼻涕泡乐出来?要说钱扎纸手里面的本事是什么,几张废纸几根柳条经过他的手,扎一个纸人能卖出个活羊的价儿来,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摇钱树,于是我便对着他说道:“放心吧,一定合适,只不过我们那儿就是没电脑,还没有『床』,你要住的话就得跟我一起睡地上了。”
“太好了!”钱扎纸终于开心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是个特容易满足的人。
于是,在那陈歪脖子外出的这一段日子里,钱扎纸就住到了我和韩万『春』的那个小窝里,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韩万『春』十分欢迎钱扎纸,他甚至对钱扎纸说,你考虑一下,要不一直在我这干得了,房费我也不收你,你只要一天给我扎个纸人就行。
他真把钱扎纸当成一下金蛋的『鸡』了。
钱扎纸还真没辜负他的厚望,没事儿的时候就坐在屋子里面糊纸人,要说他糊的纸扎我们根本就用不完,而且丢了还可惜,但是韩万『春』却还说多多益善,于是那些多出来的纸牛纸马童『女』童男什么的,就放在了屋子里,这让我们住的地方相当具有后现代主义艺术气息,一开『门』,遍地的方便面袋子和纸扎用品尽收眼底,乍眼一看就好像钻进鬼屋了似的,害的有一次房东大姐收房费的手差点儿没吓过去。
不过这段日子真的『挺』开心的,钱扎纸『性』格疯癫,跟韩万『春』这个老『鸡』贼住在一起,所以平时闹出的笑话不少,有工作的时候我们三个就一起上阵,整的钱比往常要多上不少,没工作的时候我们就在一个有一个的地下通道里面游『荡』,同那些傻比城管斗智斗勇,钱扎纸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平时我们卖艺的钱都放在他那儿,如果城管来了他就立刻专职成了一命中级路人甲,现在想来,这种打打闹闹的日子确实很开心。
聂宝中有时候也会来『插』一脚,当然了这个暴发户是不会跟我们一起去卖艺的,不过他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好吃的孝敬那韩万『春』,每到这个时候,韩万『春』就会拿出一副麻将,我们四个打麻将,输钱扎纸赢的最多,这小子运气相当的好,然后依次是韩万『春』,我,输的最惨的就是聂宝中,好在他也不在乎这些小钱。
日出日落,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已经进入了冬天,入冬以后第一场雪,下的很大,我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心想着这样的天气即使出『门』也不会有什么收成,毕竟太冷了,前阵子在地下通道,我的手都冻了,通红通红的,肿的就跟小水萝卜一样,又痒又疼。
钱扎纸和韩万『春』俩人百无聊赖的聊着天,好像韩万『春』又在跟他讲他祖宗的那些事了,钱扎纸望着桌子上韩万『春』的排位说道:“师傅,你祖宗真的有这么强?”
钱扎纸自从来到了这里,总是见那聂宝中管韩万『春』叫师傅,他觉着好玩儿,于是也就拜了老家伙为师,不过只是叫着玩儿的,从来也没见他有过一徒弟样儿,跟我一样,没事儿还跟那韩万『春』说笑打闹。
“那你看看。”韩万『春』自豪的说道:“我那祖宗曾经是咱们这圈子里面数一数二的狠角『色』。”
“他也是跳大神儿的?”钱扎纸问。
韩万『春』无奈的说道:“什么跳大神儿的,他是搞道术的,不过听我那死鬼老爹说,他好像遇见过跳大神的,而且关系很好,我家祖训就有这么一条,如果我们后人遇到会跳大神儿的,都要以礼相待,如其有什么困难,我们也要帮助,要不然我能带着这小子『混』么?”
韩万『春』说到了此处,便指了指我,我刚想回他一句,可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便朝着韩万『春』呸了一口,之后前去开『门』,『门』打开之后,只见聂宝中一边扫着身上的雪,一边对我们说:“就知道你们今天没出『门』,师父,我来看你了。”
“小二来了啊。”韩万『春』嘿嘿一笑,他的零食又来了,聂宝中手里提着一包食物递给了我,然后脱鞋进『门』,同我们寒暄了一阵后,便对着韩万『春』说:“师父,最近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