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珉。”
没想到我和这个让我伤口还隐隐作痛的家伙还有一些共同点,这让我更期待和他的再次见面了。他过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冷酷的独行侠,还是像我这样口无遮拦的傻瓜?但那一晚我看到的只是一个想用我们做诱饵来让自己逃脱的恶棍,单这一点看,他和那些欺压龙皓等人的匪徒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差别。
谢涛在路上拦了一辆正打算去禁闭室的吉普车,开车的是他军中的兄弟,说话也直爽。他把我们载到禁闭室所在的机库前便扬手而去,留下一卷潇洒的烟尘。关押黄灿珉的禁闭室处在一间偏远机库的地下室里。机库本身还是五十多名军人的宿舍,里面还有一个小型联络办公室。地下室的入口在机库的侧门,门口站有一名执勤的哨兵。递交了刘礼承的许可文件后,哨兵便友好为我们打开铁门,同时还用对讲机通知地下室内另外一名看守,让他做好准备。
地下室入口的通道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走过这一段狭窄的通道后就进入了一间杂物间大小的小房间。房间的一侧摆着一张破旧的弹簧床,另一侧放着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个小心电扇和基本过时的杂志和一些罐头食品。在房间的角落还放着一个没有门板的蓝色旧储物柜,里面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清洁工具,还有一把黑色的突击步枪。整间房唯一可以让人喘息的仅有可以看见地面的低窗,窗口仅有十几厘米高,大概有一米多宽,从里可以看见外面丛生的杂草。
我们刚走进这间简陋的房间,迎面就从另个通道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他没有穿作战迷彩服,只是套了一件绿色的短袖体恤衫,左腿上帮着一把黑色的手枪,作战手套也只是插在腰间。
“文件。”士兵面无表情地伸手问道,“武器。”
谢涛没多说也没有敬礼,只是单手把文件夹还有身上的手枪递给了士兵。那士兵仔细核对了一遍文件上的信息,看上去有些费解,不过文件并没有问题,所以也就只能照章办事。
“跟我来吧。”他转过身带我们继续进入地下室深处,顺手解开了别在腰间的钥匙。
昏黄的灯光加上密闭的空间,让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感,在这种压抑的空间里别说待上几天,就算是一个小时我都会抓狂。我们一路保持安静跟随士兵在一扇完全封闭的铁门前停下脚步。士兵二话不说打开了铁门,朝里甩头示意让我们进去。
“有事敲门。”待到我们全都进入这间更昏暗的房间后,士兵抛下一句话便转身关上门离去。
房间里只有一盏老式日光灯泡死气沉沉地吊在天花板中央,凭借微弱的灯光可以模糊的看见有个人坐在房间最深处的地板上盯着我们。他身边似乎还放着几个罐头,真正打开吃过的也只有一个。房间里除此之外再也一无所有。屋外的月光从贴近天花板上的气窗照进房内,夜的空气也从这扇气窗幽幽地盘旋在房间上空。
“还记得我吗,黄灿珉?”我平定心中的压抑镇定道。
“记得。”人影缓缓站起向我靠近,“你小子命挺硬嘛,伤好了来找揍吗?”
黄灿珉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如同和我处在两个不同的空间,稀薄的影尘是隔绝我和他的结界。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依旧锐利逼人,渗滴汗珠的脸上蹭有一层薄薄的泥渍,凌乱的头发和不修边幅的胡渣比第一次见到他时还要颓废。拷在他手上的手铐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他的危险,但他就像一头拔去獠牙的猛兽依旧凶残。
“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合作的。”
“合作?”
“没错,”我寻思着如何同这个堕入黑暗的亡命徒谈判,不断说服自己不要退怯,“我和刘队长商量好了,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他就愿意还给你自由。”
“哈哈哈!说得真好听啊!”黄灿珉的表情在暗示我可以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