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青山已经差不多三个星期了,我们总算能在这找到一个可以不用四处漂泊的安全区,对任何来说都是值得庆幸的事。之前一直听张教授还有其他人说青山是个多么多么理想的末日余生后时代天堂,虽然我们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再奢求其他,但这里的生活终究还是无法和过去相比。为了节省物资的损耗,一切主要的食物供应都有一定的限额,生活必需品上的选择也没有多少,质量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男生倒还无所谓,女生则有些不方便,不过她们也早就习惯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值得一提的是,青山的主要成员是当初政府未撤离的人员和一些群众百姓还有很多后来像我们这样听闻传言慕名而来的幸存者,很多人选择青山而不是其他地方作为归宿的一个最重要原因就是这里的领导者应该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政府;虽然现在提这个似乎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但无论怎样,他们还是有比普通人更强的魄力和策略去领导我们继续生存。当然,这还要多亏当初维护秩序而未撤离的部队。青山的作战力量当中有百分之七十都是职业军人,武器装备也比其他的幸存者势力要先进,弹药也更充足。
我们的安全能因此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不过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当地货币的贬值。在余生的时代里,人们已子弹作为通用货币,每个势力也有自己的货币,这是所有幸存势力之间约定熟成的规矩。因此,流通的子弹也就关系到物价的平衡。在青山,大多数的生活必须品都是有限额提供,这当然是为了最大的公平而且也便于领导者调控。
不过青山还是存在一定的贸易,这就需要用到某种货币作为媒介。韦家辉曾经告诉过我们,在青山,作为通用标准货币子弹的7.62毫米和9毫米子弹就是当地的通用货币。我们到了这后发现果真如此;只是子弹在这的购买力要比江上人要弱得多。打个比方,一件经过加工改造的厚皮革防咬夹克在江上人的流浪号上售价在二十到三十颗标准弹左右,而在青山,具有同样功能的衣服就要四十多颗标准弹;有的还要更贵。所以我们在江上人换来的子弹不知不觉就因此而贬值了。
还好这里的居民基本都在部队的安全保护下生活,所以也就没什么必要外出冒险,武器的交易也就不太常见了。再来说一说青山的防卫结构,所谓的青山,事实上是在过去青山风景区前的一大块商业广场基础上设立的防卫安全区。这块商业区本身就是复古式的围墙式建筑群,一大圈石砌围墙已经基本保护了安全区绝大多数地区,堵上了小门出口后,这里唯一的出口就只剩下商业区原本的正大门出口。青山的管理者相当有远见,尽可能扩大了防卫范围,用推倒的公交车和大型客车作为围墙,将主干道两端以及商业区隔街对岸的区域封死围成另一大块区域作为居民活动的场所。人们还在原来的街道上铺上土,搞起了一些小型农产品大棚种植,据我观察还小剧规模。
整个安全区的安全保障基本不成问题,其主体建筑是一幢类似唐代古城楼或者说类似日本奈良古城的高档酒楼,其中的分区就不必多说,总之大部分居民都住在这座“城堡”里,在它附近另外围了一小圈围墙是安全区的最后屏障。青山这个安全区势力也因此被人称为青山城,这栋楼也就叫做城堡。除了这栋酒楼外其他的商业区里还有许多店铺小楼,不过大多都没有人居住。原本商业广场就不算太大,如今三分之一部分也是主体部分是被作为青山安全区的商业交易或者是非定居者的旅社以及其他一些交易交流的场所。
青山城的居民听说有四百多人,其中有一百多人负责安全守卫,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军人。另外还有差不多五十人平日负责外出搜索补给并且侦察市区,这类人被称为侦察兵。侦察兵是青山男性壮年居民必须轮流担任的职务,不过主要还是由专业军人和一些经验丰富的人负责。通常侦查小队是四个人;两个军人带上两个普通人。一些经验有些缺乏或者战斗力较弱的人只会在青山附近巡视,而那些熟悉地况,能随机应变的“老兵”则会到更远的城区寻找补给。这段时间,青山和万向城因为补给品和其他种种原因爆发了冲突,所以偶尔会听到外出侦察兵的噩耗。
其实我明白人们为了生存而相互争夺补给,因此的争执冲突自然在所难免,伤亡也不足为奇。只不过,为什么两个相对强大的势力不能联合应对危机这一点,我还是始终无法理解。青山的当地人告诉我们,这的领导者属于稳健型,他们认为当下解决病毒危机已经不可能,着手安全区的建设,让幸存者自给自足才是关键。不过万向城那边的人则认为病毒危机还可以解决,应该消灭丧尸;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变异者,了解其习性就可以研究出解决的办法。话所如此,不过我并没有看出这两个主张的矛盾点,看上去人们似乎可以双方兼顾,秉承彼此的主张,同舟与共。然而这的居民也说不清其中的缘由,有的人说是因为万向城的人行事残忍,蛮横掠夺他人补给;也有人说是因为万向的人本来就是不法之徒,不该与他们同流合污……五花八门的说法到处都是,唯一肯定的就是,必须要消灭一方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存。我猜这估计就是人的本性——自私。
青山的领袖正是这座城市原来的市长——廖黛萍,即使是到了现在,人们还是以市长来称呼这个了不起的巾帼领袖。当初人们都很惊讶,作为一座城市最高领导者的她宁愿放弃撤离的机会也要留下来守护自己的城市,如同一位不肯放弃自己爱船的舰长一般与其共存亡,单凭这一点,廖黛萍就已经得到了人们的爱戴,即便是与她对立的人都依然对她敬佩万分。
廖黛萍的办公室是城堡六楼的一间普通办公间,过去这里曾是酒楼大堂经理的办公室,装修的格调也不算太高,再加上无人打理和繁忙的公务,如今除了堆积成山的文件和几幅地图外就没有太多的装饰了。
我之所以会在这样一个按理来说应该忙碌的早晨出现在这,就是因为市长要就我们提出的居留申请和我面谈。除了我和廖黛萍市长外,张熙政和刘姐,再有就是站在市长身后看上去应该是长官之类的军方人物。男人的个子很高,比我们都高出半个头,身穿橄榄绿色的迷彩作战服,头发算不上乌黑也没有怎么打理,似乎还能看见夹杂了几根银丝。他的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即便人至中年,还依然站着笔挺的军姿,一副久经沙场儒将模样,面带和蔼却不失威仪,平静而又暗藏戒心,锐利的目光透过一副方框眼镜射出,让人不敢在他面前妄言,眉宇间还透露出军人惯有的荣誉感,就像我们在田阳第一次见到刘礼承一样,这个人能给人以可靠与信赖。
廖黛萍看上去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妇女,简单梳理的长发披在肩头,疲惫的面容显得她有些苍老。虽然她是坐着,但目测她的个子并不高,整个人也有点消瘦,穿着一件黑色的办公职业装,和印象中的办公白领没什么两样。请我坐下后,她主动给我倒了杯热茶;我趁机瞄了一眼坐在身边沙发的张教授和刘姐,他们手上都端有一杯茶,那正襟危坐的感觉还真有点像高中被叫道校长办公室的小孩家长,隔着办公桌坐在“校长”正对面的我突然有了种麻烦学生的感觉,而我也终于能切身体会到宇恒往常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那种不自在了。
寒暄了几句后,廖黛萍首先切入正题说道:“好吧,孩子,我们来说说正事吧。你和张熙政教授的报告我都看过了。很抱歉现在才给你们答复,这段时间,我有很多问题需要处理,本来这种新居民迁入的事情是可以分到下面的部门处理的,不过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
“我能理解。”
“听说你们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武器,而且……都比较吓人。”廖黛萍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你的伙伴们都不太愿意将这些武器交由我们保管……”
“呃,这个……”我一开口才意识到似乎打断了市长的话,好在她点头示意让我继续说下去,“我想您也知道了,我们从田阳回来,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危险,大家都对手上的武器有所依赖,毕竟现在这是个缺少安全感的时期。”
“这你大可放心,我们能提供最安全的保障。但如果你们拿着枪在青山的街道上走,我想大多数居民都会为此感到不安,而且你们也有可能会因此引发冲突,不是吗?”我哑口无言,只能低头抿了一小口茶水,听廖黛萍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你们还有一个受伤的同伴,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现在他枪不离身,这让治疗护理他的医护人员都有很大的压力与潜在的危险。听张教授说你是那帮孩子中最通情达理,冷静处事的一个,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吧,黄玮峥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