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脸靠近下颚骨有一小撮红肿,仔细看,脖子上的一圈青紫勒痕更加触目。晏修诚冷不丁道:“拜你丈夫所赐,你现在跟我道歉,我还能考虑不追加他的法律责任。”
姜宛繁不恼不急,抬手示意侍者来一杯柠檬水,“你半夜被人揍了,关我老公什么事?是有人看见,还是有摄像头录下来了?既然什么都没有,那我是否也能合理怀疑,你故意栽赃诬陷?”
晏修诚:“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只是讲事实。”姜宛繁目如秋露,刺冷且晶莹,不怯于他的任何说辞,“不然你主动把我叫过来干什么?让我向你服软?或者答应你的一些条件?晏修诚,我要是把今天的事抖出去,你所谓的君子人设还立得住么?”
“你不用吓唬我。”
“这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我也左右不了你的想法。”姜宛繁喝了口柠檬水,酸得她直皱眉,“原来你这么不惊吓啊。”
柠檬水不好喝,酸掉了她所有耐性。
姜宛繁站起身,下楼梯时又顿住,“哦对了,做个小调查。一个一直标榜自己是手艺传承新青年的新星,在某晚被无名人士给打了,你说大家会怎么想?都不用添油加醋,就能给你编一百个睡前故事。如果你不希望自己下一档综艺节目播出时,讨论的都是这些边角八卦,就别再给我家属泼脏水——好好走你的青云路,我也不介意拖你入泥潭。”
姜宛繁从咖啡馆出来后,开车绕了个弯,去江边的长椅上坐了会。
初春的风带着含蓄的暖,跃跃欲试地和冬季尾巴交接班。货轮缓缓漂浮于远处江面,船鸣如撞钟,惊飞了捕食的白鹭。
其实昨晚,姜宛繁就猜到了卓裕干了什么事。他小心翼翼藏去所有蛛丝马迹,却仍被她在换下的皮鞋底发现残草污泥。
手机响,悠悠拉回思绪,卓裕问她在哪?
不说这茬姜宛繁都忘了,隐约记得那天回霖雀时,卓裕给向简丹看了产权证,270平黄金地段临江大平层,产权人就写了姜宛繁一个人的名字。就是这个举动,彻底征服了岳母大人。不是钱的事,而是一个男人的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