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为何不许冯娘子觐见?她正在外头跪着呢,您也知道外头冷风刺骨,若把冯娘子冻坏了那可就不妙了。”妙音一脸焦急道。
自然皇后有让妃嫔跪着的道理,若是妃嫔跪出个好歹来不管出于何缘故都会有损皇后的名声。
面对妙音的急切秦皇后亦是无动于衷,她轻轻抚摸着面前的珊瑚树缓缓动唇;“你可知冯娘子为何要觐见?”
“女儿不知。”妙音如实道,接着又补了一句;“不管为何觐见只要冯娘子无过,那母亲就不应该让她继续跪在外头啊。”
秦皇后淡淡瞥了为冯娘子抱不平的妙音一眼,淡淡道;“冯娘子的哥哥伙同盐枭贩卖私盐,证据确凿,而今已经入了大狱,不出意外的话他必死无疑,冯娘子这是来为他那犯了大罪的兄长来求情的,去福宁殿见你父皇被拒之门外后又来求我,若是你你当如何?”
明白了冯淑仪跪求觐见的缘由后妙音微微蹙眉;“母亲,女儿理解您不肯让冯娘子入见,可她一直这样跪着若是有个好歹可怎好?冯娘子的心情女儿能理解,毕竟关在里面的是自己的亲哥哥,他是犯了死罪,然在当妹妹的心里不管怎样还是希望哥哥能活下来的。”
秦皇后耐心听妙音把话说完后语重心长道;“有恻隐之心是好,然而你若身居高位若恻隐之心太盛就是你的软肋。音儿,你将来终究是要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我希望你有恻隐之心,但我更希望你不要丢了原则。我若让冯娘子入见她在我面前无非是哭一哭求一求,我若禁不住她的苦苦哀求那就要违背我的原则,替她去你父皇面前求情,如此我会让你父皇失望,同时也让后宫其他妃嫔摸到我的软肋,类似的事情往后再发生我当如何?冯娘子是个聪明人,她若知觐见无效自然会知难而退。退一万步说我最终允了冯娘子去你父皇面前替她兄长求情,若求情成功自然皆大欢喜,要嘛是我这个皇后太无用,要嘛就是我没有尽心尽力。”
“女儿受教了。”妙音是发自内心的认可了秦皇后适才的一番教诲,她觉得自己真的有太多东西要向秦皇后来学,前世自己只专注于琴艺和画艺,不屑于这些俗世纷扰,最终才一败涂地,而秦皇后看出了自己是朽木不可雕也,故此才懒得调教。前世的自己一定让她是忘记了吧。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跪在殿外的冯淑仪还没有要罢休的意思,而秦皇后始终都没有要她入见。
不一会儿就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秦皇后把红药叫过来吩咐一番,接着红药就领命到了外头。
见红药从里头出来冯淑仪仿佛看到了希望;“红药姑娘,可是娘娘肯见我了?”
红药朝冯淑仪福了一礼后道;“娘子就算把地跪个窟窿娘娘也不会见您的。娘子明知道冯通判犯的是死罪却还要求娘娘向官家求情,就算是官家有心赦免冯通判,大宋王朝的律法也赦免不了。难道娘子希望咱们的官家是个包庇亲信而致大宋国法形同虚设的昏君不成?”
冯淑仪的身体微微颤了颤;“我不是这个意思,红药姑娘,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哥哥能活下来。”
红药淡淡道;“娘子的心情奴婢能理解,娘娘也能,然冯通判所犯之罪罄竹难书,若犯此死罪的是秦国舅大人娘娘也不能去求情。”
红药把该说的说完后看都没有看冯淑仪一眼便转身回到殿内。
顷刻间冯淑仪泪如雨下。
一柱香后冯淑仪离开了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