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娘看多了杜长风被小屁孩欺负的惨状,实在无法把杜长风和“可靠”二字联系起来,便又叮嘱道:“你可得认真看啊,千万别出岔子。这儿这么暗,去那边亮堂点的地方!”
杜长风又是腼腆一笑:“不用了,自从吃了你的猪肝,我这眼睛是一天好似一天……”
听了这话的陈廉顿时大吃一惊,他看看杜长风又看看孙三娘,隐约明白杜长风到底是哪儿不对了。
孙三娘脸色一红,嗔怪道:“你骂人呢,什么叫我的猪肝?”
“一时失言,一时失言。”杜长风也有些心虚,小声问,“那蜜瓜,可还合你胃口?”
孙三娘微怔之后,故作矜持地说:“还行吧。”
杜长风只觉得眼前的阳光一下子就明媚了起来,兴奋地说:“真的?那是我家亲戚送来的,我想着你也是南方人,肯定喜欢吃这个……”
孙三娘见赵盼儿和陈廉都故意转开了头,一时微窘,连忙挥了挥手:“现在说这个干嘛!先忙正事!”
杜长风恍然,忙凑近契书一看,当即道:“啊,首先这纸就不对,东京的宅地立契,得用官版的契书,不然衙门一概不认的……”
赵盼儿忙拿来纸笔:“这只是份草稿,麻烦你看着有那儿不对,就直接在这上头修改便是。”
杜长风接过,认真修改起来。孙三娘站在他身边探头看着,不时问问契书上的生词儿都是什么意思。刚才的那场急雨已经停了,赵盼儿见两人一问一答颇为忘我,便拉着陈廉进了后院。
自那天夜会之后,赵盼儿已经一连几日没再见到顾千帆,当时,她为了让他清醒过来,故意按了他的伤口,虽然她下手有轻重,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赵盼儿把一只瓷瓶交给陈廉:“你头儿这两天可好?一直没他的消息。这是补血生肌饮,你帮我带给他。”
“好咧。”陈廉小心地接过瓷瓶,忍不住替自家老大解释,“头儿这两天忙得不开可交,毕竟刚上任嘛,光雷敬留下来的狗腿子都够他费神的了,还有吏部大理寺开封府一堆的事也在找他。我看他这两天全在六部跑,足足两天都没回过自个儿家了。”
然而听了这些,赵盼儿不禁更加担心了。
陈廉见状忙道:“不过你放心,他气色好着呢,训起人的来时候,一回比一回中气足。”
“那就好。”赵盼儿稍微放下心来,略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本来有句话想当面跟他说,可他要是这么忙,也不知几时才能有功夫见面……”
陈廉立马精神起来:“什么话?要是一般的跑腿办事,我这皇城使座前第一人,八成能替你办了。可要是情话嘛……人家还小,就不方便帮你带了。”
赵盼儿气得拧他耳朵:“你告诉他,我要买酒楼,现在手上钱不够,让他给挪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