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荷刚刚不过是随便扯了个借口,没想到沐寒还真的顺着说下来了。
又想起沐寒刚刚说过,她头几年是躲得最小心的,就连自己嫁人,都是她碰巧路过时赶上自己出门,认出来了后才有意打听到的。
——这两个人也有意思,待彼此都没有恶意,却倒是都给自己找了些糊弄对方的托辞。
安晚荷原本只是搪塞,听了沐寒的话后,伤感又真的开始向物是人非的这个议题上偏移了。
她停顿了,神色更加低落,像是情绪涌动,一时难以诉诸于口。
沐寒本就怀着莫名的不详预感的心,见此,慢慢向更深处沉了下去。
她安静地等着安晚荷回答,贴窗站着的一盏灯上,烛火微微摇晃,安晚荷中途迟疑的时间很短,沐寒却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难熬。
“我不知道,但很大可能是死了。”安晚荷抬手用力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和额头:“你先听我说,事有点多,小霞的事情,我至今想来,仍觉得蹊跷。”
沐寒注意到,安晚荷身体很反常地抖了一下。
“大概六七年前,有修士在商会一个铺子里纵火,霞那时在那个铺子后仓库里搬货摆货,因为这事受伤了,伤得很重,瞅着是有出气儿没进气了,被人扔在杂物房里等死,他们连大通铺都不让她回去。”安晚荷道:“怕她死大家睡的房间里。”
“我半夜偷偷去看过她,也是念着一场交情,死马当活马医,也想着,哪怕她又被砸得筋断骨折,又被烧伤,不能活了,也不能让她这么饿死,给她灌了几口汤水。我去了三回,后来发现她状态好像在好转,可能是靠一股劲儿挺过来了,第三天晚上给她弄了参汤喝,她那时候已经有力气和我笑了。”
她又补充道:“不是回光返照,我感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