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高高举起手机偷拍的好事人群,在校领导的喊话下被驱逐回自己的班级,蠢蠢欲动的面孔上少见同情与怜悯,七嘴八舌的议论里全是嗜血的猎奇。
死态凄惨,第一次直面死人,亲眼见证跳楼,就发生在自己学校。
诸如此类话语层出不穷,他们的情绪仿佛在不知不觉间被放大了一个位面,反复渲染扩大。
高三二班的同学陆陆续续地返回自己的座位,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兴致高亢,直到班主任瞪大双眼用力拍打讲台,“安静!安静!”
“都给我安静!”
连着重复三遍,班内声潮逐渐消失。
建校有些年头,钟表下方脱落了一小块墙皮,砸在班主任几天没换的上衣和头发里,班主任神色难堪,抖了抖衬衫,从鼻腔里拎出一声冷哼:
“同学们不要恐慌,无条件相信学校,校领导和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二节晚自习还是正常课上答疑,数学老师请了假,学校安排其他人来代课。”
他说完便踩着裂纹的旧皮鞋缓缓离开,背影略显落魄。
走在门口时回了回头,嘴唇张合,欲言又止后留下一句:“再说一遍,多多注意安全,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少听少说少问。”
以司绒的立场,很难不觉得眼神浑浊的班主任在一语双关。
这副语气,也不像是在耳提面命,更像是……交代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