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甦:“......”
她哭得太厉害,忘了感受身体异样,等上厕所,发现内裤上一片红......
都说孕三月就进入稳定期了,但仔细想想,其实女人大概从备孕到产后,漫长的一年多时间里,都处于不稳定时期。
秦甦这次不是见红那么简单,她的一条内裤血淋淋的。出发前,她垫了卫生巾,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陆玉霞叫了救护车,400块一趟,掏钱的时候她一点都没舍不得,但那几张一百红钞票皱皱巴巴的,秦甦看见就哭了。
陆女士以为他们抬她的动静把她弄痛了,取下脖子上的十字架,交到秦甦手心,“是不是疼,疼就拿着它。”
秦甦叹气,其实这血流得没有任何感觉。
她用力体会生命在体内流逝的细节,但奇怪的是,就像它来一样,没有快乐,也没有痛楚。
急诊交完费,去做B超的转移途中,陆女士问,给小石打电话了吗?
秦甦右手捏着十字架,左手拿着手机,想了想,将十字架贴上胸口,摇摇头,“不了,他昨晚三点多还在通话中,今天上午八点飞香港,肯定没空的,打过去他也不能帮着做B超。”
陆女士又来气,又无奈,“那也要......也要说一声啊......”
秦甦苦笑,生孩子是妈妈一个人的历险记,爸爸么,不添乱就好了。
“妈,”她吸吸鼻子,缓着劲儿轻轻说,“你以后不要把秦栋梁拉进我们的生活了,他可以跟你的生活有关。你缺钱了,也可以跟我说,但是别把他拉进我们两个的生活。”她红着一双眼睛,像是垂危一样认真交待,“我们不能再为他牺牲生活了。”
她两次进医院,都是因为他。她都累了。
秦栋梁再次进入他们的生活也就这几年的事。秦甦从法国回来,大笔支出结束,要开始回报家庭了,他出来,不就是看漂亮女儿有良好的变现价值么。她不嫁人,还生孩子“自我贬值”,他当然操心。
她不想把他往极恶处想,但种种迹象,不由得她玛丽苏般幻想什么父爱回潮。
陆女士掖泪,重重咽了口咸腥的鼻泪。没说话。
进B超室前,秦甦的平车在门口排了会队,被推进去那一刻,她拉住陆玉霞的手撒娇,“妈,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