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龙眼神中有厌恶,嫌弃,憎恨,唯独没有脉脉神情,他狠辣一笑,恨声道:“你放心,待我宰了那个老不死后,再送那个孽种下去与你团聚,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幸福啊。”
“不!!!”
南冠人花容失色,她下意识朝着萧世龙一抓。
哪料这时空间传送符箓正好发作,萧世龙身形渐渐化虚,一记虹光纵天而去,消失在原地。
“夏侯淳,等着我!下一次,你我一决生死!”
地上华元化抬头,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迟早要将这群山上人赶尽杀绝。”
身侧丁仲因深以为然,“道门确实为我大靖祸国之源也。”
俩人所言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阐述了一个事实。
有着毁天灭地之力的修士于百姓而言,不仅是一种祸患,更是一种灾难。
他们高高在上端坐于云天之上,视人命如草芥,将天下众生视为于予取予夺的蝼蚁,譬如真人存在,一旦出手,不是屠戮过众,便是杀凡人如屠狗,开山裂石,便是毁城灭国也不在话下。
所谓的王朝律令,对于他们而言,都是随时都可突破的枷锁。
视法律条文于无物,看家国规矩于无形。
修道之人只臣服于强权,只向实力更强大者低头,唯实力至上。
这一切都是玄宗向天下道门赋予的谬论。
丁仲因举刀,眯眼看了看头顶那片天后,淡淡地说到:“太子曾说,意欲斩尽道奴,还我大靖一个朗朗乾坤。”
华元化目光一闪,轻笑一声,“那就拭目以待吧。”
不管夏侯淳究竟是为何要挑翻玄宗,都无所谓,只要能掀翻头顶这座大山即可。
不过话又说话来了,就凭太子殿下一人之力,能做到吗?
莫说巍巍道门,便是俯瞰天下群雄的玄宗宗主太微,便是一座庞然大物。
连魔宗宗主都要退避三舍,更勿论死在太微手中的无数巨擎与修道大能了。
华元化幽幽一叹,与其说他们相信夏侯淳意欲颠覆道门绝对权威的决心,不如说他们更敬佩其勇气与魄力。
想起大靖前后两位皇帝都在反抗道门,而且传言太宗皇帝便是因此事而死,他便一脸感触,慨叹道:“不愧是夏侯氏。”
丁仲因目光一抬,看着尸山上的那个血衣身影,他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千岁!”
华元化闻言一怔,继而提枪勒缰绳,大笑道:“太子虽珠玉在前,我等也不愿落后太多啊。”
他振臂一呼,“兄弟们,随我宰了这群云霄杂碎!”
丁仲因摇头道:“本以为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是个粗鄙莽夫。”
身侧王瑾挺了挺胸膛,阔首一笑:“莽夫怎么了,莽夫也能杀敌建功。”
丁仲因开怀大笑:“王兄所言甚是,那就让这些贼寇好好见识一下咱们莽夫的风采吧。”
王瑾嘿然一声,“杀鸡焉用牛刀,丁将军且看着便是。”
他随即对着身侧校尉吩咐道:“你领百骑迂回,务必将这千余云霄精骑拦截在此。”
丁仲因莞尔,“我说王将军,你这是把肉吃了,连口汤都不给后面的兄弟留啊。”
原来除了沁州军前来驰援外,陈功也将朔州嫡系骑兵派来了上千余,两军合计三千,这股力量足以横扫朔州城外所有坞壁势力,若是遇到云霄偏师,说不定还能放对厮杀一番。
王瑾转头,领着其麾下辖制的沁州军,对着丁仲因朗声大笑道:“丁将军,要不咱们比比?”
丁仲因有些兴奋,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怎么比?”
王瑾抽出战马,猛地一拍马臀,便蹿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就赌那个校尉的脑袋,谁能斩下,便算赢。”
“无耻!”丁仲因暗骂一声后,连忙拍马跟上,朝着仓惶逃窜的云霄铁骑中的校尉大喝一声:
“秃那贼子,还不快快受死!!”
夏侯淳与慕容烟来到南冠人面前,一脸不悦。
识蝉在夏侯淳身侧降落,看了一眼慕容烟后,方才轻声道:“看这位南姑娘踪迹,怕是一直尾随在萧世龙身后。”
夏侯淳看了地上疗伤的南冠人一眼,前后遭受南柯剑两次重创,几乎濒临死亡,他皱眉不悦道:“南姑娘,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上次看在慕容份上,让你离去,为何这次还百般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