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儿都吞进了肚里,没再说出口,南音亦没问。
管家是慕怀林心腹,张玉则是管家的侄儿和跟班,他要离开时,紫檀会意地取来半贯铜钱,由南音亲手给了张玉。
“还是多谢你跑这趟。”
耳畔的声音清灵悦耳,如张玉曾听过的山泉流淌,沁人心脾,递过钱袋时那一点指腹残留的温度又好似滚烫得很,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张玉回程时几乎手脚同步,成了顺拐。
好容易冷静下来,他猛地拍了拍额头,最后鬼使神差地把钱袋子另珍藏在了一处。
论打赏用的银钱,南院从来不缺。靠的不是府里每月给的例银,而是南音母亲留给她的几间铺子,那是她母亲嫁来长安时带的嫁妆,难得没有被云氏扣下。
青姨时常外出,正是为南音打理铺子,赚得的银子则给她和慕致远取用。
“娘子为何不应下?”向来顺从的紫檀都不解了,“郎主难得的好意,老夫人的寿辰许多达官贵人都会来,这是让娘子露脸呢。难不成娘子又想像往年那般一大早献了礼就离开,谁也不见?”
“有甚么不好。”南音兀自调着香粉,“说得好听些,是双目视物不便,其实在旁人看来就是个瞎子。爹出于好意,我却不能让祖母寿宴无光,万一冲撞了贵人,更是不妥。”
紫檀听了,不知这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心话,却也切切实实地为她感到难过。
娘子这么美,性情温柔,还擅长作画,在她看来那点眼疾根本算不上甚么,白璧微瑕罢了。
可是世人都在意,娘子也在意,她总觉得娘子不见外人不只是因喜静,也是……怕见外人。
调好香,南音取出早就为老夫人写好的百寿图,“收拾几件衣裳,明早就动身去玉山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