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包裹于那层层黑雾不同的,是此刻的囚徒辜云飞,整体上更像是一个“人”,一个视觉意义上的人。
只不过,大概是常年待在那山体树根之中的缘故,他即便是穿着一套宽松长袍,但身上却依旧显露出墨绿色的瘀斑来,头发也是有如根须一般散乱,整张脸十分古怪,更像是得了某种疾病,大片大片都是结痂和角质。
他也瞧见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起身,过来拿我。
但这个动作很快停止住了。
因为他瞧见了我旁边的船夫,和那个落魄武士打扮的哑巴。
尽管这两人看着就仿佛普通人一般,但对方身上仿佛有某种气质,让囚徒放弃了接下来的动作。
他的屁股,仿佛黏在了凳子上一样,一动也不动。
甚至脑袋都下意识地低下去,不敢靠过来。
这个酒摊小屋,并不算大,总共也就五张桌子,里面三三两两的散客,已经将所有的桌子都给占满了去。
不过船夫一进来,几乎所有人,都朝着他打招呼。
不仅如此,靠近柜台的那一桌客人,也纷纷起身来,自己端着桌子上的酒壶和碗碟,去了旁边凑桌。
就连坐在门口这桌的囚徒,都被两个家伙给拼了桌。
这些人一边挪着位置,一边讨好地问候船夫。
柜台后面,一个瞎了左眼、竹竿一样的男人探出身来,招呼一声:“哎哟喂,船夫来了?老三样吗?”
一边说着,一边踹出一人来:“狗蛋,你船大爷来了,还不赶紧去收拾桌子?”
被他踹出来的,是个矮个儿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