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见他不像似在撒谎,这才彻底松得一口气,旋即便表明来意:“我今日是来请你打官司的。”
张斐惊愕道:“吕校勘要打官司吗?”
吕惠卿道:“前些时候,有个人去开封府状告制置三司条例司违反祖宗之法。”
“什么?”
张斐大惊失色,“吕校勘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吕惠卿道:“这都已经四更天了,我跑来跟你开玩笑?”
张斐犹如二丈和尚摸不清头脑,“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可真是不想活了,吕校勘不直接弄死他么。”
这话是没错,按理来说,应该直接弄死,但从这厮口中说出来,就偏偏显得那么无耻。
吕惠卿道:“你去开封府那么多回,你被弄死了么?”
“呃差一点。”
“?”
吕惠卿道:“告状之人名叫钱顗,在一天前还是朝中御史。”
张斐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在学习他的套路呀,不禁眉头一皱:“吕校勘,此事若是闹到公堂上,对王大学士是非常不利的。”
吕惠卿心中一凛,问道:“难道你出马也会输吗?”
张斐摇摇头道:“这不是输不输的问题,而是这就不应该闹到公堂上去,我就是有九成把握能赢,但只要对方有一成机会,也就不能让他们上公堂啊!他们是毫无成本的,但是王大学士却要赌上整个新法。”
身为律师,可不是一味地追求上堂争讼,而是要提供最理智的建议。
公堂之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故此这种事就不能闹到公堂上去。
吕惠卿听罢,不禁对张斐另眼相待,心道,此子还真是不一般,这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又道:“你就没有十成把握吗?”
张斐沉吟少许,“我是为王大学士考虑,哪怕有十成,也不应该闹到公堂上去。”
吕惠卿道:“那你到底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