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才呵呵道:“我估计明儿这官司都不用打了,要再审下去,遭殃的可不是咱们,而是朝廷啊!”
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就在他们庆祝旗开得胜时,已经有不少大臣上奏神宗,将官司的过程,一一告之,并且强烈建议,这官司不能继续打下去了,否则的话,这将会危及到国家安定。
而这些奏章递上来时,正好王安石也在向赵顼禀报情况。
赵顼索性就将那些奏章拿给王安石看。
“先生怎么看?”赵顼问道。
王安石又摆出一副愤世嫉俗神态,“陛下,臣以为这些人都枉为人臣,应该驱逐出京城,永不录用。”
任何情况下,他的态度一定要非常坚决,以史为镜,古代多少变法者,都是因为态度不够坚决而失败。
赵顼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王安石大搜:“这场官司确实令朝廷非常难堪,但这恰恰是因为他们说得全都是事实,这是问题所在,而他们身为臣子,却无一人提议解决问题,全都是希望掩盖问题,掩耳盗铃,留这种臣子在朝中,国家焉能得到治理。”
“先生说得是,朕也是这般想的。”
赵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先生可有解决之策?”
王安石点头道:“臣当然有解决之策,只是此事复杂,牵扯到太多人,还得步步为营。不过臣以为,朝廷现在就可以重新立法,强调赋税随地,佃农没有任何义务承担税赋,主户也不允许将税赋强加于佃农,官府也将不再介入。”
赵顼道:“但是主户依旧可以将税赋算入佃租之中。”
王安石道:“陛下大可放心,虽说佃农更需要土地,但主户也需要佃农,若无人耕地,他们每年也得承担税赋,如果佃农养不活自己,他们也就不会租下那些田地,这就好比去杀猪巷买肉,虽然大家都想吃肉,但若肉价过高,大家也不会买,那就会两败俱伤。”
赵顼点点头,又问道:“那差役又如何解决?”
如果强调税赋随地,那么佃农是否服役?如果佃农不服役的话,那朝廷将无人可用,因为主户就是愿意服役,也就是一户人而已,佃农才是大多数啊!
王安石道:“陛下莫不是忘了,我们制置二府条例司一直在修订差役法,到时候,主户必须花钱免役,同时百姓服役,还能拿到酬劳,如此一来,就不会影响到佃农。
如果不强调税赋随地,那么主户又可能逼迫佃农替他们服役。”
赵顼微笑地点点头道:“还是先生考虑周详。”
王安石见赵顼眉宇间没有丝毫担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