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卿的双手仍横在半空,箫头紧紧悬着对准箬先生心口。先生那已然触及清卿眉心的阴阳长剑正被令狐掌门紧攥在手,剑头抵在清卿额头,剑身与子琴几近透明的十指交缠在一起,暗色红血滴滴渗在地上。
僵持片刻,子琴忽地出力,将那长剑一刻间从箬冬手中抽出,猛力向下——「铮」的一声,阴阳剑牢牢插在地上,晃了两晃,不动了。
箬冬借着微弱烛火,这才看清令狐子琴苍白的神情。竟是不知受了什么重伤,便是连半分血色也无,立刻明白清卿方才百般拼了命阻止二人进去是何意。察觉身后不知什么动静,转身回望——
令狐子棋黑着脸,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门前。
眼见两个黑袍身影被几个青衣东山人围在中央,箬冬不由担心脱身困难,飞手上前,将那地上的剑柄嗡嗡然抽了回来
子琴盯他许久,方才垂下受伤的手。只见被剑刃划开之处,已然是毒色骤显,凝结成怖然的黑紫血痂。「出去!」子琴尽着内力,冲箬冬冷声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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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清卿眼中却只有师父那不断被碧汀毒侵蚀的十指,用手心握住师父的手,眼看着泪水便又要流了出来。
子棋拦在门外,不出手也不让开。
眼看着子琴便要支撑不住,清卿连忙扶了师父,不顾屋外一片凌乱进到里屋。便是转身刹那,忽听得师叔问了一句:「先生来是要说什么?」
「彻心大师言。」箬冬叹口气,于是转向清卿,「你中的毒物不仅西湖的碧汀毒,还有南林的雪上蒿。」
「我知道。」清卿淡淡回头。
「你知道?」
「只有我知道。」心头一紧,清卿不愿箬先生再说出些别的纠葛,便道,「先生若无其他事,便请回吧。」
清卿默默将师父扶回榻上,子琴几乎是气力全无,重重「砰」一声倒下。清卿不曾想,师父这几日损耗的内血已然在崩溃边缘。子琴那只受了剑伤的左手无力垂在一侧,清卿赶忙在堆积成山的药罐子里去寻纱布药膏之类,却是越找越乱,双手忍不住颤抖个不停。
许是听到弟子极力忍住的抽泣,子琴轻轻道:「别着急,不是什么要紧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