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伸出手,还没来得及在脸上抹一把,那截兴奋的舌头立刻就把清卿手指挨个舔得丝毫不落。清卿这才抓住空隙,抬眼向上一望:
漫天繁星之下,一张瘦长的马脸正对在自己眼前。
那马身材健长,遍体如金色的流沙般泛着粼粼水光。清卿朦朦胧胧想起,这竟是那匹载着二人突出重围的好马!不知哪来的力气,清卿一下子翻身爬起——
即墨星果然坐在不远处,双手抱膝,盯着漫天流光。
「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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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卿吃力地叫到一半,却被干涸的嗓子哑了声音。
清卿双手撑地,想用力站起,下半身却像没了知觉一半不听使唤。十指奋力扯住那金马缰绳,清卿挨在马脖子上,这才拖起身子。没走几步,却一下子摔在即墨星身前,吃力笑笑:「星星……你在哪里找到我?」
即墨星仍是抱着腿不动,对清卿不理不睬。
彻心大师将我掳去,定是师父前来寻我!这句话涌到舌尖,又被清卿生生咽了回去。「即墨……二公主去了哪儿?」
一问出口,清卿顷刻就后悔了。
谁知即墨星虽仍是不转头,却开口道:
「北漠后人此生只有一个归宿——葬身鸦腹,是对生者养者最大的回报。」
清卿低下头,不再说话。难过与苦涩在心底交织,似乎什么都想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即墨星伸出胳膊,向着清卿,把那短短的骨笛摊开在手心。
骨笛如鹰翅卷曲,淡褐斑点零星散在笛尾。不知吹奏多久,笛孔磨得似温石般光滑。
少年轻轻地道:「笛与箫指法相似,你且吹些什么吧。」
清卿一愣,不知少年为何突然要听自己吹曲。「我自出生还没离过沙漠地方,更别说认识漠外各门各派的曲集……清卿,东山的曲子是什么样子?」
即墨星头枕着胳膊躺在凉沙,抓着骨笛的手探向天空,像是要敲响那满天星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