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那人被几个头子架在半空,随即猛地往地上一摔,那干枯如芦苇棒子一般的四肢重重着地,像只大虫一样扭曲着,甚至都没抬手护住眉眼,便任由自己栽在坚硬的地面,下巴上本就有的结了痂的伤痕又重新渗出了血。
箬冬走近几步,那人抬了抬眼,将来人的足迹映入眼中。
「还不肯说么?」
无人应答,瘫倒在箬先生面前的,是一片寂静。这人身上的寒意散发出来,像是一具冻得僵硬的尸体,根本看不出还有什么活人的迹象。
看见箬先生脸色沉下去,几个牢狱头子生怕自己做错了事,赶忙抬起一脚,争着抢着踢向那人瘪下去的小腹。箬先生的几个弟子还不及阻拦,便见混踢乱打,一齐落在这人身上。其用力,恐怕杀鸡宰牛还过犹不及。
这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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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微微抽搐几下,却还是不说话。
「何必呢?」箬冬口气微微缓和下来,「各门各派为什么争抢《翻雅集》,你知道其中缘故。而你的白玉箫里藏着什么,心里也一清二楚。只要把这几首谱子都原原本本写下来,掌门不会为难,原来属于你的两样东西,之后还是你的。」
听到此处,身后的安歌似乎也微微叹了口气。不过一个多月前,自己还亲眼看到胸前一震,吐血吐得没了命的样子。而如今,当初站在众人中央挥洒白玉箫的清卿,却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再往前,是清卿在蕊心塔之上,凝望高处天空。
那扭曲在地面上的活死人终于有了些动静,嗓子里微微吐出几个字:「不是……」
「不是什么?」
「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些曲谱乐器之类,是谁夺过了,就归谁?」
说话之间,趴在地上,已经快听不见呼吸声的「人」蠕动着喉咙,努力说出这一大段话,「立榕山从不属于什么令狐后人,不过是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此处,自己的性命,反倒属于这座东山罢了。师父也好,清卿也好,之所以不想要这些奇奇怪怪的宝物,是因为这两样东西从未属于过令狐家的子弟……正相反。」
说到此处,趴在地上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猛烈地喘息着,后背一起一伏,像是想要咳嗽,却只空空地吐出一口干血。「从你们逼得子书师父‘入木三分"而死,令狐清卿的性命,便开始属于那只破木头长箫,分不开了……」
不等清卿说完,箬冬忽然蹲下身,伸手探着清卿沾了呕出残血的下巴。逼得清卿一抬头,那双因为干瘦而过于突出的双眼,正散发着与垂死气质不符的光芒。
「杀了‘刻骨银钩"的不是我们,是南林的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