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了。
每天睁开,就是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尽管没有表情,嘴唇却可怖的被扯开,垂在下巴那儿,活像个人造木偶。
裴止没有动一兵一卒,只是放任她去那些三流医院,请那些三流医师,做那些三流手术而已。
他没有动过手,却比动手还让人害怕。
朵拉睁开眼,四周本一片沉寂,卧室门锁却突然动了一下,她迅速蜷缩起来,将头埋在膝盖里。
门开了。
裴止走了进来,他步履很缓慢,皮鞋擦过地板的声音,朵拉很熟悉,他往日也是这样,斯文禁欲,有时走到她跟前,还会用湿润的手指拨开她的碎发。
动作温柔,眼神深情,一次又一次的蛊惑她去换掉那张脸。
如今回想起来,真是讽刺。
裴止走进来后,余光瞥到了缩在角落里的朵拉,他丝毫没有怜悯之情,站在她面前后,伸手扔了一台亮屏手机。
朵拉颤了颤,哑着声问:“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
裴止表情寡淡,无动于衷,垂下的眼睑,甚至不染一丝红色。
异常清冷,又无情。
朵拉看着地面上的皮鞋,裤脚齐整,毫无褶皱,贵气感直面逼来,她往日最爱这样的精英人设,有一种身处上流社会的感觉。
人越缺什么,就越想靠近什么。朵拉从前在名利场里迷花了眼,只想奋不顾身的闯进去,压倒那些瞧不起自己的同行。
就算是落到了如今的地步,她也依旧在更新朋友圈。
不能自拍又怎样,她会拍这里的酒窖,成柜的名表,还有个个价值不菲的藏品,浸染着铜臭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