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原来时,就见母亲孙氏和鲁嬷嬷站在书房门口嘀咕着说什么,书房中露出的灯火映在母亲脸上,可见她是挂着笑的。
其实并不意外,但谢原心头还是一暖,脚下放轻,迈步走了过去。
刚走一步,里面忽然传来谢世知的声音:“这不可能!”
声音很沉,似在呵斥,谢原心头一跳,脑子里浮现出父亲呵斥岁安的场景来。
父亲为人沉闷严肃,性格并不算好。
若岁安以为是对着自己父母那般,露出几分可爱讨喜便可承欢膝下,那就太单纯了。
但她亲近父亲,究其根本是为了他,若被父亲责备,他并不好受。
这么一想,谢原步子就走得快,眼看着要直接冲进书房,当场被孙氏无声的拦下来。
“为何不可能?”内里同时响起岁安的声音,并不像谢原以为的那般,受了惊吓亦或委屈。
反倒是父亲的语气颇有起伏。
“卫良比崇尹晚生五十年,他出生时崇尹都不在了,这个注解形式是卫良首创,极显个人之长,崇尹怎么可能在卫良出生前就用上卫良注解时常用的特别符号?这崇尹注本定是假的!”
最后几个字,谢世知说的激动,伴着手指叩向桌面的咚咚声响。
既有爱好收藏古籍的人,便有贩卖古籍的人,这也是一种古玩藏品。
一旦有利,便有造假,好此类者,对待真品自然如珠如宝,对假的只会嗤之以鼻,且瞧不上那种连真假都分不出,还自称博学之人。
谢原看向母亲,孙氏无奈一笑。
如你所见。
书房内,岁安捧过一份曲谱递给谢世知:“请父亲过目。”
谢世知半信半疑接过,先是大略扫了一遍,愣了愣,又从头细细看来。
岁安的声音在旁响起:“卫良的注解方式便于查阅还有巧趣确属首创,但卫良的标记符号,却与崇尹君曾经谱写的一首古曲谱十分相似。”
“今朝曲谱固有定式,可百年前甚至更早的古谱较之又是不同的,可见谱曲一说,是会因个人之好而变动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