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芒消失,周围的景象终于映入马德兰的眼中,忽然间,他的身体完全陷入了静止之中。
细碎的光在他的眼眸里失控地晃动,所有的冷淡和坚硬都仿佛雪崩一样瓦解,融化成雪水,无声无息地渗入他如同钢铁雕像般的身体。
他看到了他在柏林的公寓,十几年前他还住在那间小小的公寓里,自行车恰好能竖着靠在鞋柜旁,冰箱上挂着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关于鸡蛋和香肠的算数,冰箱上放着喝完的牛奶瓶,上面贴着便签贴,“托里亚”加一个小小的笑脸。
公寓里有很多人。
站在窗前的坎贝尔有着一头不羁的黑发,最让他困扰的是加班让他睡眠不足,他经常能在泡咖啡的时候睡着,口袋里总是装着速溶咖啡和运动饮料。
现在他又站在了窗边,额头抵着玻璃打瞌睡,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还有喜欢把脚翘在桌面上的赫尔塔,再也找不到像她一样的神枪手,她总是懒洋洋地喊饿,一到周末就喊上一群人去索尔的公寓蹭饭,对他的厨房里精准到毫升的量器大惊小怪,“别再满足人们对于德国人的刻板印象了”。
她在椅子里伸懒腰,拉长了声音,慵懒地喊道:
“嘿,托里亚,今天做什么菜?”
沙发上的是弗兰克,弗兰克总是很愉快,小小的身体里装满了笑话,仿佛一台投币式笑话自动售卖机,有他的时候,队伍里的气氛就会很活跃,现在他又在看他爱的油管主播的频道,怀里抱着他的小狗杜克,苦恼地对索尔抱怨:
“我真的不明白,队长,为什么杜克更喜欢你……”
厨房里忙碌的埃里希,阳台上给植物浇水的海瑟,窝在沙发里敲电脑的保罗……他们像过去一样挤在这间狭窄的房间里,神情自若地和马德兰打招呼,用他们熟悉的称呼喊他。
“托里亚……”“队长!”“马德兰探长……”“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