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医院的素白的墙面,每一秒钟都能听见祷告,自然每一秒钟也都有生命的逝去。
每到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就会生起那种很浓的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进入医学院的第一课,喻教授就已经把这个道理教给他了。
喻教授说医生是一个成就感很低的职业,当你选择了这一行,就意味着生命的逝去永远是多于拯救的。对于外科医生而言,他们大部分的时间,是从死神的手上抢人。
“抢”这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这个实验一路走过来,他
们都为之牺牲太多了。在英国的那两年跌跌撞撞去学习别人的技术,回京市的两年闭门深造,过着完全保密的生活。抛开他们自己而言,阮星蘅至今还记得做小鼠实验时候,针孔穿刺它的脑袋,一下又一下搅动着。
他知道它很痛苦,但他只能抛下所有的想法,完全理智的操纵着实验过程。
理智与冷静其实就像一把锁,原始的疯狂和冲动都被深深的压抑。
越理智,越疯狂。
阮星蘅深深呼了一口气,撩开大衣下摆,在路灯下缓缓蹲了下来。
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了电话。
是阮母。
今年是他第一年没回家过年,阮父阮母虽然颇有微词,但碍于他的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