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转过头,脸上神色冰冷,语气更是阴寒得快要结冰了:“你错在哪了。”
“我不该说那些话。”屠胡小声道。
张儒提高声音:“屠胡,你记住,我张文轩既然能够于万军之中把你这鸦角山唯一的香火给救出来,就有能耐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无论你将来走到什么地方,无论你的亲人是什么人,你都不要忘了,是大明的水土养育了你,你骨子里流淌的,是大明子民的血液。
我不怕你恨我入骨,也不怕你他日寻仇。我只怕我定边侯府出去的人,会成为千夫所指的恶人。
大人的事,不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能够掺和的,也不需要你来掺和。”
屠胡声音哽咽:“屠胡知错。”
张儒道:“你真的知错了吗?”
屠胡大声道:“屠胡知错。”
张儒叹气道:“人心隔肚皮,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三日后,你可以离开京城,去草原,按照定边侯府的吩咐做事。当然,你也可以不听朝廷调遣,去了草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那是你的地盘了。”
屠胡默不作声,似乎在考虑什么。
张儒挥手道:“你回去准备准备吧,这两天多陪陪同袍。”
屠胡忽然道:“侯爷,我请求侯爷派人跟着我去草原。”
此举只是为了表明心迹,为了不让张儒猜疑。
张儒不由对屠胡高看了许多,看来这小子,也不是真的那么鲁莽无状。同时,他也多了几分警惕,这样一个懂得藏拙的人,按理来说不应该说出之前那样的话语。
想到这里,张儒笑了笑:“没有这个必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张文轩既然要用你,就肯定会信你。去吧,好好收拾收拾,去了之后别漏了马脚。”
面对张儒如此坚定的态度,屠胡无奈,只得说了声遵命,然后离开了梧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