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动身去邻镇抓药,秋岁寒见她面露难色,知道她是不放心璟华一个人昏睡,便自告奋勇留下来。
秋岁寒虽是男人,但因为独自抚养秋笛,照顾起人来也颇仔细,拧了块湿巾替璟华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不知是不是病着难受,璟华在床上一直辗转,呼吸急促,苍白起皮的薄唇轻轻翕动,来回吐着几个破碎的字节。
“父亲……父亲……”
秋岁寒凑着头听了一会儿,又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这璟公子多半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否则身子虚弱成这样,家里双亲怎么会让他出门?
他烧得厉害,那块用井水浸凉的湿巾,不一会儿就变热了。秋岁寒又搓了一把凉水,回来的时候,发现璟华已经睁开了眼眸,正定定地望着门外。
“璟公子醒了?”秋岁寒忙奔到他床边。
璟华喘息了两声,虚弱道:“有劳秋大夫,我娘子呢?”
“公子病得厉害,姑娘天不亮便替你去镇上抓药去了。”
璟华点点头,虚弱地半靠在床头,“我没事,秋笛还小,秋大夫还是早些回去吧。”
“哦,笛儿晓得的,若醒了,发现我不在家里,会挨家挨户来找我。璟公子,我看你昨晚也粒米未进,要不我去熬点稀粥给你?”
璟华摇摇头,刚要说“不用”,话到嘴边却变成“有劳。”
秋岁寒似是十分高兴他有胃口,答应一声,便快跑了出去。
他的背影也和父君好像。
璟华喟然一叹,重重地向后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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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装病,所以他并未真的昏迷。他并未真的昏迷,所以听到了秋岁寒是怎么跟阿沫关照说,要她请个高明的大夫为自己调理身体,又怎么主动提出说,这样的高烧必须有个人留在身边照顾,否则极容易出事。
他绞了湿巾细心地擦拭,想为自己降温,他雀跃地出去为自己熬粥。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梦中呓语,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