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说,只能紧紧抿着唇角,等心底的凄怆快快过去。
宋怀瑾在旁听着憋屈,又见他如此一条道走到黑,忍不住喝骂:“天底下就你最可怜最冤枉,但你觉得你父亲冤枉,觉得那些推你父亲顶罪的人可恨,但你没有击鼓鸣冤,没有想着找那些人报仇,却为了报劳什子恩去害一弱女子性命!你父亲和母亲在天之灵看着,也会骂你是个孬种!”
谢南柯乌青的拳头紧攥,显被骂得动怒,但他很快沉定道:“不必用这些话术激我,该招供的我也招了,吕嫣的确是我所害,我便是唯一的凶手。”
宋怀瑾更气恼了,“你还想受刑吗?”
谢南柯冷嗤一声,连辩驳也懒得辩驳,仿佛重刑对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时辰一点点流逝,天窗外已经一片漆黑,这时,傅玦忽然站起了身,他看了戚浔和宋怀瑾一眼,“你们跟我来——”
一行人出了地牢,到了后堂,傅玦立刻命人拿来纸笔。
见戚浔和宋怀瑾不解,傅玦道:“此案查到现在,与瑶华之乱的牵连甚多,谢南柯虽是不认,但他必定是徐铄之无疑,本王打算趁夜入宫面见陛下禀告案情。”
宋怀瑾看了一眼天色,“这么晚了,王爷何不明日早朝之后再禀告?”
傅玦只道:“今夜最好。”
宋怀瑾没反应过来,戚浔却知道傅玦的打算,若禀明了案情,建章帝必定明白瑶华之乱尚有内情,如此,便能阻止问斩明叔,而两案若能并案,甚至重新查办旧案,那便是最完美的结果!
纸笔送来,戚浔立刻帮傅玦侍墨,傅玦提笔,稍作沉思,便行云流水写起来,这是一份陈情公文,傅玦写的字字力道千钧,比以往任何一份公文都来得谨慎。
小半个时辰之后,傅玦方才停笔,此时已近二更,夜色如泼墨般漆黑,傅玦命人备马,到了刑部衙门之前,又吩咐林巍送戚浔归家。
戚浔望着傅玦翻身上马的背影,一颗心没由来得慌乱起来,等马蹄声响彻长街,她掌心更漫出了一层薄汗。
宋怀瑾在旁叹了口气,“王爷此举,与前次信王案一样,是冒了极大风险得,也不知陛下要做何批复。”
戚浔没有接话,事已至此,她心神不定,留下又无益,便提出告辞归家。
林巍留下送她,但当马车驶出了衙门大街,戚浔忽而敲了敲车璧,对林巍道:“林侍卫,先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