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4）

宇宙9第十一章

不论用上再如何波澜壮阔和再恢宏伟大的文/字去粉/饰，远洋航行始终是一项极端枯燥的活动。

刚驶入“千岛之海”的头两天，船员们尚且会为那些奇特的浮岛所动容，而航行于从未有人踏足之海域，也给他们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新奇感，甚至史诗感——毕竟这片海域几乎已经确定是“诸神战争”的遗迹——但当千岛之海的航行进行至一周，一切新奇刺/激都迅速归于平静。当李/明夜抽空研制出的“异常现象与冲/突法则探测仪”成功启用之后，这种平静更是迅速向枯燥无聊转变了。在此之前，人们尚且需要担心幽/灵岛出没，担心法则冲/突引发的极端气象，在此之后，他们仅仅需要担心此地特有的某些古怪而又危险的海洋生物，而那部分则由灵能者与半神们负责搞定。能够上得船来的灵能者多少都有两把刷子，且渴望着功勋，再不济还有不甘寂寞跃跃欲试的文森特，若是连半神都搞不定，出手的就会是远在混沌海波涛之外的新神“旅者”，以及来自阿斯加德的轰隆雷霆……当然，目前还没有迫使他们走到最后一步的情况发生。

常规的险情，常规的景致，常规的日常工作，变化莫测却又周而复始，繁忙且枯燥。海洋是如此宏伟，而巨舰般的曙光女神号竟也显得蜉蝣般渺小，更别提乘坐这只蜉蝣的小小人类。每个人在凝望海洋与繁星时，会忍不住开始思索一些虚无缥缈的命题，人生的意义，宇宙的奥秘，时光的宏伟与自然的博大……与之相比，人类何其渺小，又何其孤独！

孤独当然不那么好受，于是大家都学会了给自己找乐子。文森特和女性灵能者（包括角斗/士）的舱室频繁传出令人眼红心热的响动；陈英华和文森特通关了好几款联机罐头游戏；靳一梦在研究功/法、学习海战之余，穷尽自己的文学素养与毕生耐心成功编完了聆星者的文/字/材/料，并且因为再次钓上凶猛异常的稀奇古怪之物而损坏了第二根鱼竿（“你以后给我看牢他，不许他在这片海域钓/鱼。”李/明夜十分严肃地对湿/漉/漉的冈恩说）……直到李/明夜和陈英华的女仆向船队实际管理者冈恩·弗朗索瓦兹爵士反应，数之不尽的求爱者虽不敢行逾矩之事，却也已经极大影响了她们的工作效率，冈恩才终于真正重视起了这个问题。

在当众鞭打了一批登徒子之后，冈恩听着船医室里哀鸿遍野，也觉得老这么打人不行：够胆子骚扰李陈二人女仆的登徒子，要么是魅力极其不足的灵能者，要么就是船上的重要职能人员，前者不好教训太狠，后者挨打完得有一两天干不了活。考虑到活总得有人干，他思考过后，决定每天下午组/织娱乐活动：强征文森特的设备，在食堂给大家投屏放电影。

第一天放电影时，为贴合时代背景，冈恩放了一下午的中世纪冒险片。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由于该片取自文森特的视/频库，片中情爱（色）元素颇多，三位女仆的投诉不降反增。冈恩痛/定/思/痛，第二天开始放素片，几乎全是男人戏，打打杀杀，血/腥恐怖，权谋战火，气壮山河。

像看电影这种事儿，角斗/士也就看个乐子凑个热闹——还有人直接请假，宁可在自己舱室里凑局打牌——土著们则直接惊为天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征服了。冈恩一见这宣/传效果简直立竿见影，立刻宣称这些电影取材于发生在“旅者神国”和“旅者学/生们去其他国度游历”时的真/实事/件，这一下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大群土著纷纷表示要信/仰旅者。刚停笔没两天的靳一梦听说后几乎吐血，把冈恩叫来一通臭骂。李/明夜只能亲自去图特加一趟，带回几名职业神职人员，才算是勉强满足了船队里逐日暴/涨的精神文明建设需求。

文森特的视/频库堪称花红柳绿，难得的几部正经片子，都是些自/由星域重点星球开发相关的纪录片、《银河共/和国和平庆典》实录、《边境风云》（德国魔法部文宣办公室根据独/立战争拍摄的历/史题材电影）、《汤谷古城保护性开发》纪录片等等，总之要么和命运团队诸人的经历有些关系，要么就干脆是他们本人出镜（这也是土著们立刻相信魔法仪器中记载的确实是神灵之事的真正原因），姑且留个纪/念。虽然是各电影涉及之历/史事/件的亲历者甚至主导者，但诸人还真没怎么在斗兽场电影库里搜过自己，如今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成了经典历/史人物，着实有几分新奇。李/明夜特意抽/出时间看了《边境风云》的最后二十分钟，很快她就看着影片中那面容削瘦、眼神凌厉、棱角尖锐的东欧女子陷入了沉思，“嗯，原来‘路易斯·科蒂’是长这样么……”

根据电影片头所说，电影中的重要历/史人物，尤其是德国魔法部的诸位高层领/导，应该都是由易容马格斯扮演的，而且电影拍摄时间不算太晚，见过她李/明夜的人基本都还没死，换而言之，土著眼中的“路易斯·科蒂”的样貌应该八/九不离十，确确实实是这个模样……

李/明夜略一思考，认为“路易斯·科蒂”要么确有其人，只是死得颇早，被她直接顶替了身份，要么就是斗兽场根据她第一次进入该宇宙时的魅力值自动生成了容貌，而她那时的魅力值确实高不到哪里去，因此也就释然。她其实对自己的容貌不是很有所谓，只是有些庆幸自己在历练遇到困难时没有尝试过以美色/诱/惑，否则或许会遇到尴尬之事罢了。怀揣这一心态，她忍不住又端详影片中的女子几眼，发现其实人长得也不丑，甚至还有些美，只是这张脸的线条过于阴沉、锐利和刚硬，神情只稍一严厉，就格外的吓人。

“难怪那些外国佬每次见我，表现都有些怪怪的。”李/明夜忍不住说，“这长相一看就是通缉了至少十年的黑巫师。呃，我好像确实是通缉了十年的黑巫师……”

“你还好啦，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文森特气愤地指了指电影中由易容马格斯饰演的“格兰特·米勒”，“文宣口是谁负责的来着？妈/的，好像是艾博？路，你当初怎么不抄那混/蛋的家？这个演我的娘炮肯定只长了一颗蛋！”其实演员已经刻意装扮得十分强壮，至少跟娘炮绝无半点干系……只是很显然的，那人毕竟只是演员，跟文森特本人的自信雄伟、嚣狂霸气相比，确实是差了不止一点。

“演詹姆大人的那个人也有些奇怪。”冈恩十分中肯冷静地评价道。

“演我跟演你的应该是同一个人。”靳一梦略一打量“詹姆·科蒂“，对文森特说道，“而且是个女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演我老婆的那个。”

“……我/操。”文森特无语了。

“确实是。”李/明夜肯定了靳一梦的说法，“这个人应该没见过我们三个。你看，她演我们三个下命令时的神态，用的几乎是同一个表情，但我们三个是截然不同的。”这一点有诸多会/议录像为证。

“要是个平头老百/姓，没见过我们这不很正常？部里大几百号人，食堂里碰见不算的话，真见过我们的可能也就一百来个。”靳一梦稍微回忆了一下，“我想想，嗯，易容马格斯……这部片子55年的，易容马格斯应该还是那些人，再排除给国际司当间谍的那9个就没多少了，有人员复用很正常。”德国境内的易容马格斯都有登记，管理工作正好由他的部门负责，这块工作他虽不上心，奈何记性太好，居然还真记得。“这片子讲什么来着？”他饶有兴致地问。他跟李/明夜一起来的，落座时电影都快放完了。

“哦，讲一个住在德法边境的麻瓜不小心卷入一场小规模军事行动，得知巫师世界的存在，然后经过一大堆破事儿，最后变成走私犯，以麻瓜身份从麻瓜世界搞走私活动，帮我们打胜仗的故事。”文森特说道，“这部片子算是历/史群像片，我们出场都不怎么多，没意思。哦对了，冈恩戏份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