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县令脑子到底装了什么?
坐在马车颠簸的黑袍玉冠男子紧抿着唇,脊背直挺,宛如声嘶力竭的战场上屹立不倒的黑旗。
白玉念珠轻轻地搭在他苍白如雪的瘦长指尖上,指腹轻轻摩挲着试图让凉玉的温度降下身体的高温。
这马车被狗县令改造成如此滑稽的模样,实在晦气。
拆不掉,理还乱,就连马车内部都是大红大紫的丝绸鲜花,半悬在他的头顶,随着轿子的颠簸不时划过耳垂,痒得他心烦意乱。
他不耐烦地扯掉丢下。
就在他努力平复杀人的心情,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时,两旁百姓的闲言碎语又传进耳中。
脆生生的如甜枣的声音穿进他的耳中。
嫁人?
呵,还是男人?
殷缡脸色阴沉,面目扭曲,气得连手都在发抖,剧烈咳嗽几声后,他第一次破了规矩掀起帘子看,不由得厌恶地皱起眉——
跑了?
鹅黄色的衣角划过,她的背影愈发远去,白玉耳坠晃得闪眼睛。
乡野村妇,不足挂齿。
*
被人暗地里叫着乡野村妇的虞十七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又是哪个混蛋在骂我!
她灰头土脑地回了贺府,刚进大门,便瞧见贺卿尘顶着日光急匆匆从石狮子旁经过,似是在寻些什么。
不过她还没见过公子如此紧张的神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