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琉转身离开。再在这里待下去,她的情绪可能会往更不可控的方向驶去的。
她随手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钞票,丢在塔罗牌上。
“谢谢你。再见。”
御船千早没有动,视线没有在她的钱上停留半秒钟,依旧是以那种忧愁的,甚至可以说是担心的眼神看着她。
在她将要走远时,御船千早叫住了她。
“未来并不是绝对无法改变的。只要你愿意,我想你可以——”
“拜拜。”
里琉挥挥手,大声向没有意义的预言告别,而后便飞快地钻进了已经洗好的车里,踩下油门时还在暗自发誓再也不要与这种神神叨叨的家伙有任何的接触。
一路放空大脑地开回家,把车停进车库之后她就忘记了还要清洗后备箱血迹的这回事,只随意地把车钥匙往花盆底下一放,径直走进温暖的房子里。
放一缸热水,将整个人都跑进去,连脑袋也没入水中,吐出一长串气泡之后再重新呼吸。
从水中浮起的热水把里琉的脸熏得通红,但她自己并没有发现。搭在肩头的发丝开始渗出一点点的黑色,差点把她的皮肤也染上难看的色泽。她没想到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染黑的头发还是在继续掉色。
她挑起一缕发丝,把脑袋枕在浴缸的边缘,坚硬的大理石硌得她骨头疼。
想剪头发了。
她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想剪,又不太舍得剪,纠纠结结,这是最大的冲突,索性停止思考,这样就能不再纠结。
她拢起湿漉漉的长发,再一次让自己没入浴缸的最底部,任由温暖的热水将自己的皮肤泡皱。
她总是会在浴缸里浪费掉太多的时间。一度她都快要在水中睡着了,还好及时地清醒过来,赶紧从这个温暖的陷阱中逃离。
擦干身体,吹干长发。耐心地等待泡皱的指腹重新恢复饱满的模样之后,再套上柔软的法兰绒睡衣,窝进另一个温暖的被窝陷阱里。
独自完成工作,再清理自己,而后好好地休息一下。这是里琉的日常。
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电话,她大概会一觉睡到天亮。
“刚才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接。我就是想问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刚才去区役所,看到那里没有人。”
大概用了两秒钟,里琉才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