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行只能继续说道:“我大哥从沈云昭改叫裴砚昭是他自己的意思,我猜他原本就姓裴。而你爹在刑部任职,能害他家破人亡的手段,大概是错判了案子。”
必须是错判,倘若大哥的家人是罪有应得,不会怨恨到这种程度。
于是沈时行窝在架格库内,不眠不休翻遍了冯孝安在刑部有可能经手的全部要案。
太难了。
那些年皇帝昏庸无道,宠信奸佞,直属于帝王的玄影司成了奸佞排除异己的刀,整日里忙着抄家灭族。
朝中风声鹤唳,百姓怨声载道,南疆王趁势造反,几乎攻到中原腹地。
整个大魏乌七八糟,四处都有趁火打劫被重判的,其中裴姓之人不少。
“可我找不到能与我大哥相匹配的。”沈时行感慨,“这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的方向或许错了。”
冯嘉幼无情嘲笑:“不是或许,是肯定错了。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若我爹当真错判了案子,以你爹现如今的权势,为何不替裴砚昭翻案?”
除非错判之事沈邱也有份。
但以裴砚昭的德性,他宁愿死,也不会被沈邱收养。
沈时行委屈得很,他只擅长挖掘,又不擅长去抽丝剥茧:“不然我作甚喊你来商量,不就是怕自己再找错方向吗?”
冯嘉幼拢着眉:“这事儿应是见不得人的,无论我爹,还是裴砚昭的家人……”
可能还要加上一个当年还是京畿营小武官的沈邱。
冯嘉幼脑子转了一圈,回到原点:“你刚才说的千秋同盟会,是做什么的?”
无论庙堂江湖,这种“盟”,那种“会”的永远屡见不鲜。
以现在的京城举例,不说同个书院出来的文官集团,就连喜爱琴棋书画、养花品茶都有数不清的小团体。
沈时行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二十多年前,咱们大魏奸佞横行,有一批郁郁不得志的有识之士,私下里结成一个同盟,以非常手段,行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