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亮第一次来人家里,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看,老老实实拎上早餐就往露台去。
霍骁却不一样,屋里屋外来回逛,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霍骁是八院麻醉科副主任,也是俞锐除赵东外,另一位损友。
初中时两人不打不相识,高考前霍骁转学去了外地,直到前几年霍骁留学归国,两人才又在八院凑到一起。
“深夜买醉,你这是受什么打击了?”俞锐在卫生间刷牙,霍骁就倚在门边开始八卦。
俞锐吐掉嘴里的泡沫,透过墙面镜子跟他对视,眉梢微挑着,不答反问:“神经科学研讨会,你一个麻醉科的跑去干嘛?不会刚好是为了躲什么人吧?”
一击命中,霍骁抬手冲他指了指,又点点头,然后拐到露台逗猴子去了。
要算起来,这俩人认识也有小二十年了,吵架斗嘴却始终没停过,专挑对方痛脚踩。
北城夏季酷暑难耐,研讨会加路上往返至少得五天,白海棠持续这么多天不浇水,枝叶和花苞都得打蔫儿。
俞锐收完行李出来,惦记着自己的花,也跟了过去。
露台是装了自动浇水系统的,手机远程也能操控,不过平时一般没打开。
俞锐启动系统,用手机操作调试了一遍,又沿着树根重新铺满一层肥料。
霍骁‘嘶’一声吐槽:“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养花?”
手上沾了灰和泥,俞锐站在水池前洗手:“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一个大男人还追星,不是更稀奇?”
侯亮亮听他俩斗嘴都听习惯了,两人平时说话风格就这样,一个比一个呛。
但再怎么看侯亮亮都不认为,他俞哥是个会养花养草的人,还养得如此宝贝,连高科技都用上了。
所以出门都走到楼梯口了,侯亮亮灵光一闪,突然转头问道:“俞哥,你养的那花我看着有点眼熟,该不会是我们学校以前种的那种白海棠吧?”
其实在这之前,侯亮亮也没真的见过这种白海棠,他只在医大校刊里瞄过几眼,自己也不确定。
俞锐也是没想到能被侯亮亮认出来,他锁上门走在最后,应了声:“嗯,是同一种。”
侯亮亮接着又说:“难怪呢,我就说嘛,这个品种的白海棠,据说只有在老校区的情人坡种过,国内别的地方好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