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蝶与语芙二人在她身后对望一眼,谁也说不准她这突如其来的沮丧是为了什么。
“语芙今日跟着我进宫忙了一天也累了,也去歇会儿,平蝶随我进来沐浴。”鄂以筠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拆发髻。
浴池里,已经有小丫鬟放好了新鲜的玫瑰花瓣倒了玫瑰汁子,鄂以筠静静地躺在浴池里,平蝶轻柔地替她洗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她闭着眼睛,安静地享受这一份短暂的宁静,耳边却不自觉地又响起今日偷听到的那些对话。
她跟在太后身边读书学习礼仪,已经快八年了,就像今天额娘说的那样,她是日日和两位阿哥相处的。
正所谓,青梅竹马。
原本,慧贤皇贵妃丧仪过后,宫里便开始张罗着四阿哥五阿哥开蒙的事,在给皇子找伴读,恰逢书仪也适龄,故此,太后向祖母提了,让鄂以筠进宫的事。
但那会儿,她才刚过五周岁,年纪太小,祖母婉言谢绝。
可无论是太后还是祖母,谁都没有想到,不过冬去春来,襄勤伯府的变故,加速了鄂以筠入宫的进程。
襄勤伯鄂尔泰在冬春之际染了风寒,突发急症,于四月病逝。
家中男丁丁忧在家,老太太卧病在床数月。太后挂念鄂以筠,在鄂尔泰丧仪过后,将人接入宫中教养。
与她一同入宫的,还有二伯父鄂实之子鄂澜,只比她大一岁,因慧贤皇贵妃与愉妃交好,临终前,特地叮嘱要外甥入宫伴读。
自此,鄂以筠住进了春禧殿后院。
尚书房按说是皇子们才能读书的地儿,可太后尚文,虽也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她始终认为,皇室贵族的女儿也得腹中有点墨水才能成大事,管好后院。
因而每日上午,她和书仪一起去尚书房,午后便留在延庆殿由太后亲自挑选的嬷嬷带着二人学习礼仪、女红等等女儿家的玩意儿,傍晚,便又和几个男孩子一起,去箭亭练习骑射,那是满人必会的东西。
这几年,鄂澜每日都会回府,可她不同,只有每月初一十五和节气上,太后才会让她回府,余下的时候,她大多都是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