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下来,几人愈发熟络,鄂以筠本就不是一个话少的,除却生人面前安分一些外,熟络起来更是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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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庆殿就在春禧殿边上,吴嬷嬷坐在上座,底下三个女孩儿依次而坐。
“今儿主要带着三位主儿练琴,以筠姑娘初来乍到,老奴也不知姑娘琴技如何,不如先来一段?”吴嬷嬷说道。
鄂以筠看了一眼面前摆着的古琴,是上等的古琴。她在家中时,额娘最善古琴,听闻她还未出生时,额娘便会每日弹奏古琴,如此算来,她亦是听着古琴长大的。
她莞尔一笑,纤纤十指轻轻抚过琴弦,转而开始抚琴,或浑厚如钟鸣,或清脆如檐下雨滴,或婉转细腻如美人低吟浅唱。
鄂以筠没有弹多久便停了下来,站起身朝吴嬷嬷微幅了身:“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还望嬷嬷指点一二。”
“姑娘太谦虚了,姑娘才六岁,便能把这曲子弹得这般好,想来日后更是非同一般的。”初见吴嬷嬷时,以筠觉得吴嬷嬷是严厉的,可如今看来,却又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今日所学无非古琴、篆香、沏茶,这些都是在家中时祖母便已教过她的,因此不至于初入宫便落了下风,但结束时,吴嬷嬷说的一句话,却让鄂以筠对新的一天产生了恐惧:“明日,奴婢会带着小主子们学《内则衍义》,这是当年孝庄文皇后命人编纂的。”
她贪玩,但祖母要她学的东西,她也必然都学着,可唯独不爱这些《女则》之类,倒是更爱那些文人墨客的诗词歌赋。
每日延庆殿两个时辰的学习过后,几位皇子公主和各位伴读们就要去往箭亭,练习骑射。
鄂以筠与书仪年纪尚小,师傅对二人的要求也并不高,加上鄂以筠初次前来,因此也只让二人在边上看着。
等鄂以筠抑制着脸上的新奇,穿这一身浅紫色的骑马装出现在箭亭的时候,已经有几匹马在马场上肆意奔跑了。
领头的那人年岁稍长,应该是三阿哥永璋,随后跟着的二人年纪尚小,但那身着蓝衣的男孩却全然没有孩童骑马的胆怯,马健步而飞,马上的人亦不惊慌,从马身侧的箭囊里取了箭弩,搭了弓,随意一瞄准,箭弩便飞了出去。
鄂以筠循着箭弩的方向望去,远远地,虽未中靶心,可在同龄人里,也已经是翘楚。
“好厉害。”她不由得低声感叹,人群里,亦传来几声赞叹。
再看过去时,另外三人,也纷纷射了箭。鄂以筠这才看清,那跟在最后的,是三哥鄂澜。
身侧的书仪听到她的赞许,说道:“这才哪到哪,永琪的骑射很好,可他却从不愿在旁人面前露出一分一毫来,真搞不懂。”
鄂以筠但笑不语,且听一旁的时鸢说道:“你还小,自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