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之间的情感,根本已经与婚嫁无虞,就算我嫁人,或者他另娶,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刘裕冷笑道:“好!你一日不嫁,我便会继续杀下去。”
又过了数日,刘裕忽然请无双到府外去观赏行刑。他早便在府外搭了凉棚,他全不介意在自己的府门前杀人。这些日子来,姚氏宗亲皆死于他的府外,以至于府前的石板都被鲜血染红了。
无双坐在凉棚之中,看着石板上的血迹,便仿佛看见姚氏宗亲一个个不甘的冤魂。这次被带来的是姚泓,这已经是姚家除了无双外,最后一个活着的人。
刘裕道:“虽然问过你许多次,但我还是想问你最后一次,只要你答应我,你的兄长就可以长命百岁。”
无双淡然一笑:“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不能与你成亲,也不能与任何人成亲。”
刘裕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真是你的选择吗?”
无双点了点头:“是我的选择。”
刘裕抬起手,为什么到了现在,你都不愿选择我?难道在你的心中,我真地这样低贱吗?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你恨我。只有深切的痛恨,才能使你永远记住我。
他的手落了下来,刽子手的刀便也落了下来。
那是一个流行腰斩的年代,许多死囚都是死于这种并不美丽的刑罚。当一个人被腰斩之后,他的内脏会流出体外,让旁观者忍不住作呕。
但无双和刘裕都没有作呕,他们镇定地看着姚泓死去,如同死的不过是一只蝼蚁。
刘裕忽然道:“你现在是否恨我?”
无双淡然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但你错了,我不恨你。我也不恨任何人。”
刘裕怔了怔,她不恨他?做了这么许多事,她不曾爱过他,甚至连恨都不愿恨他。
无双微笑道:“我只是在想,你已经杀光姚姓所有的人,明天还能杀谁?”
刘裕一时怔住了,明天还能杀谁呢?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姓姚的人还没有死。那个人就是我。”
无双微笑道:“你明天是否要杀死我?”
刘裕默然。
无双道:“你杀了这许多人,是否明白了一件事?”
刘裕下意识地问:“什么事?”
无双淡淡地道:“杀人并不能解决一切。有一些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勉强也没用。”
其实我也是一样,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再勉强也没用。
刘裕无言以对,他似有所领悟。
“以后你必会成为南方的霸主,希望你能够记住此时杀的这些人,记住我说过的话。”
刘裕不由点头,他只觉眼前的无双如此陌生,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聪慧美丽的公主。他忽然明白了无双说过的话,她不能与任何人成亲。他想,无双并没有骗他,她不能嫁给他,不是因为那个妖怪。
想通了这一点,他便豁然开朗,他忽然仰天长啸了一声,“若是我早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无双淡淡地道:“世上没有太迟的事,你现在明白也不迟。”
刘裕道:“你走吧!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会做一个仁爱的君主,绝不再枉杀任何一人。”
走!我也确是该走了!去完成那些未完成的事情。
天空开始飘起雪花,又是一个冬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