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了一惊,泼皮们乱起哄。
耍把戏的露出大板牙,皮笑肉不笑:“怎么着?小娘子您是来闹场子的?”
谭香毫无畏惧,说:“我没兴趣闹场子的。我就是看不惯!光天化日,皇帝脚下,有你们这么折磨活物的么?不管它是个啥东西,人要有个良心。你靠它挣钱吃饭,别往死里作践啊。”
她扫视四周人群,冷笑道:“好!老少爷们一大群,心都给狗吃了,光知道看,也不知害臊。”
闹腾人群登时安静,众人暗暗揣测谭香的来历,不敢轻举妄动。
因帝京城是男人的世界,罕有这般大胆的妇人,况她又生得丰韵,分明是良人打扮。
独耍把戏的沉不住气,刚想破口大骂,却见谭香抽出把小银刀,对着太阳吹了吹。
谭香想了想,问:“这只人犬你们从哪里弄到的?谁许你们在京里耍它?”
“嘿嘿,我们吃这行饭,走南闯北多少年,还用得着谁盖印签字?这只人犬是去年六合县发大水后出现的怪兽。它躲在山中,凶猛无比,我兄弟几个费了大劲儿才把它抓到的。”
“呸!你胡说!我正巧是六合县出来的,我怎没听过这故事?”谭香换上乡音说:“你别当我不好意思看,我看得清清楚楚呐。这人犬是个公的,站起来就像个男人。你们信口雌黄,八成是拐带百姓,施以邪术。你即刻放了它,要不然我击鼓报官去!”
耍把戏的使个眼色,他俩兄弟摸到谭香背后,围观者内有人提醒:“娘子小心!”
刀锋一闪,谭香转个身,已跑道人犬旁边。
耍把戏兄弟“哇呀”一声,俩个鬓毛都被削去了半截。
穿马甲的小猢狲咧嘴直乐,对着地上头发丝儿撒了泡尿。
围观者忍不住笑,觉得这幕要比耍人犬还要难得。几个长者站出来,数落起那耍把戏的人。
谭香脸被日光晒得火辣辣。她收刀蹲下,打开小筒,放在人犬的面前,叹气说:“喝吧!”
人犬先是龇牙,再把嘴巴凑到桶边,舌头舔舔,猛饮起来。
谭香想用刀片割断人犬背后的铁丝,但它异常警觉,跳起来好像要咬人,
谭香只好放弃,想到身边没有帮手,嘟哝道:“哎,可惜阿墨不在。他最善心,不会不管,也不会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