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脸上的血色便刷的一下退了去。
她瞧见角落里跪着的苏遇,抡起手杖便打,恨恨道:“天杀的狐媚子,为了复宠,竟敢给岩儿下媚药。”
常嬷嬷扑上去,替苏遇生挨了几下。
温夫人上来拉了老太君,没了往日的温顺:“母亲,先顾着岩儿吧。”
说完强打起精神,吩咐小厮将肖岩抬去沉渊阁,命人抓药煎药,又拨了人随张行至去看护,一一安排妥当,才分出精神瞧了苏遇一眼。
她站在门边,一只绣鞋已跨了出去,防风帘被婢女打起,顺着进来的风吹起她鬓角的发,露出几根晃眼的银白,一瞬间似是苍老了些许,声音里也是沧桑,还带着点决绝。
她说:“苏遇,若是岩儿醒不来,你便随他去了吧。”
说完,便领着一群人呼啦啦的去了,寒山院的门又重重落了锁。
苏遇拢了拢肩,有些瑟缩,看着一屋子惶恐的仆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必不让你们有事。”
眨眼便是三日,寒山院封锁的严实,一点儿消息也传不进来。
清晨熹微的光里,苏遇立在茜纱窗前,眼前一会儿是璀璨的烟火里,肖岩含笑的脸;一会儿是他灰败冰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
巨大的空茫袭来,层层将她包裹住,让胸腔间有些憋闷。
她微张了口,吸了口凉气,让自己也跟着冷静下来。
卫仪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坚韧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面前的人还是永乐宫里那个威仪的皇后,一时竟不敢开口。
待回过神来后,不禁失笑,现下如此落魄的阿姐,她真是迫切的想要会一会。开口便有些咄咄:“阿姐,原来你也有如此蠢笨的一面,连媚药都想的出。”
窗前的人纹丝不动,只云淡风轻回了句:“阿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