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你甭扯那些有的没的,反正今天大丫必须改名儿,就这么定了!”
要不怎么说多年媳妇熬成婆呢,马秀兰几十年里不知道吵了多少架,无论经验还是脸皮都富裕得很,尴尬那么一下下,立马跳过话茬,直接拍板。
横竖姜冬月是个大肚子,不敢动手也不能生大气,她还治不了这个儿媳妇?
然而今天的姜冬月没有着急上火,反而扬起煤夹子,往她身后指了指:“笑笑他爹,你跟你妈说吧。”
“啥?”马秀兰猛然扭头,果然看见唐墨站在过道里,黑着个脸也不晓得听见多少。
他那辆二八大杠破得就剩个架子能看了,平时除了铃不响,别的哪儿都响,老远就能听见动静,今天居然没骑着!
马秀兰搓搓手,心慌里透出点儿心虚,转念一想自己给孙女改名,是为了给老唐家招个孙子,顿时又气壮起来。
“老黑你回来得正好,妈去城里找大仙儿算了,人家说你媳妇八字太轻,命里没有儿子,必须得想办法催一催,不然生多少都是丫头片子。”
“再说了,小孩子没个记性,招娣这名儿又不难听,改了多好呀!你快劝着些冬月,省得把煤夹子抡我脑袋上。”
姜冬月冷冷地“嗤”了一声:“是啊,赶紧劝劝吧,再不回来你妈把我气死了一尸两命,正好能给你换个新媳妇好生儿子呢。”
“都胡说些什么?今天笑笑生日,有啥事儿改天再说吧。”唐墨皱着两道浓眉,试图和稀泥,他先看姜冬月,“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包饺子吗?切菜了没?”
又转向马秀兰,“妈,你今天别回去吃饭了,在家里吃顿饺子吧。上回冬月蒸的韭菜包子,你不是吃挺好?”
唐墨今天下工早,结果半道上叫玻璃渣子把车胎扎破了,没奈何推到平村镇的修车铺。偏巧人家里过白事,忌讳挺多,让他明天破日头了再来。
没办法,唐墨只好把二八大杠先放铺里,坐刘建设的后座回来,差点把屁股摔成八瓣儿
惦记着今天闺女生日,进村又特意买了一把糖装兜里,谁成想进门碰见这场面,唉!
唐墨悬着心两头劝,马秀兰熟知儿子脾性,立刻顺坡下驴,拍着心口唉声叹气:“妈不吃,还得回去看孙子。老黑你再思量思量,人家大仙儿说的有道理呀,无论如何不能绝了咱老唐家的根儿。”
“为了你能有个儿子,叫妈干啥都行,等招娣这回招来弟弟了,妈立马去给大仙儿磕头,磕他七七四十九个响头还愿!你可不能伤了妈的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