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小丫头扎着两个小辫子跟在他身后走来走去喊哥哥的模样,现在他再也看不到那个场景了。
小女孩死的时候眼睛没有闭上,破旧的衣服松垮垮的罩在身上,比起衣服更像是穿着个麻袋,露出了半片瘦的只剩下骨头的胸脯,嘴巴微微张着,像是在和大郎说:
“哥哥,我好饿啊。”
大郎把自己的小妹妹埋在了山上,他将女孩放入土坑中后用手捧起泥土,一点一点的洒在了女孩身上。
把坑填上后,回到家的大郎习惯性的悄悄从橱柜里面取了一小块糖,打算像往常一样拿去给妹妹吃。
等看到房间里被褥少了一套之后才猛的想起来——那个吃了糖会开心的笑着和他说谢谢的小女孩已经不在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亲手把女孩埋在了土壤之下。泥土的腥味还留在手上,指甲缝里,没有弄干净的土混和沙粒刺的指尖生疼。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清楚的意识到了女孩已经死去的事实。
之前为什么没有感觉?
大概是因为女孩太轻了,轻的就像是一片纸没有任何真实感。
大郎这么想着,拉开衣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
凹陷下去的腹部,皮肤贴在肋骨上,勾勒出一根根骨头的形状。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皮肤干燥又粗糙,手下的触感让他想起了他用来埋葬妹妹尸体的泥土。
在又一次得知母亲怀孕了的那天晚上,大朗收拾好东西,悄悄了离开。
离开那天他在屋外站了很久,最后狠狠的朝他住了九年的家吐了口唾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早上得知母亲又怀孕了的时候大郎感觉到了一阵反胃。他看着一屋子吵吵闹闹的弟妹,又看了眼已经有些显怀的母亲。